章七
幸村托腮望着舷窗外的白云。
此时此地,正是三万英尺的云端之上。
他们明明只是去做家庭访问的,却莫名地被推上了前往北海道的飞机。后天的网球部训练又要缺席了,真是麻烦。
六条家那位夫人也着实是个奇妙的人。作为成人,她难道还相信着同朋友一起翘课能够治愈内心的伤痕吗,
幸村自问自己决不会用这种方式发泄心情。这种不切实际的冲动大概是女孩子们共有的罗曼爱好罢。
就连小野芋子这样缺少女性温柔梦幻特质的少女,都会做出扯着他连夜飞奔富士急乐园的不智举动。
或许是每个女孩子心中都隐藏着一个永无岛,所以易被赖在不合适的时空里的任性所感动。
忍不住叹了口气,幸村突然对真田涌起难兄难弟间的阶级同情来。
小野芋子吵闹的声音正在耳边响个不停,间或听见团子轻轻的回应声。独自坐在走廊另一边的真田倒没发出什么声响,大概正望着一米见宽的距离惆怅吧。
幸村幽幽的叹息着,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和真田换个位置。他可不是巴不得离自家女友远一点。
小野芋子哪里都好,就是闹起来让人没办法。
忍无可忍的幸村转过头,试图让自家女友稍微安静一会,却瞥见走廊另一边的真田正盯着手指发呆,一副神在在的模样,简直象被独自抛在南极点上的孤独北极熊。
“真田,你去过北海道吗?”幸村好心的挑起话题,真田却象没听到一般,幸村又唤了两声他才迟钝地抬起头,“到,到了吗?”
“还没有。”六条团子冲真田点点头,“还有一个小时。”
“哦。”真田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又低头专注地发起呆来。直到双脚结结实实的踏上了北海道的土地,真田的脸上仍是飘渺着。
小野高高兴兴地蹦跳了一会便察觉到什么似的安静下来,她惴惴不安地望着幸村。不光真田,连六条团子都情绪急速低落,在同一个小团体中即使刻意也难以忽略吧。幸村上前牵起女友的手,温柔地握了握,示意她安心。
不管那两个人闹些什么,他和小野把这次意外旅行当作美妙的约会之旅便好了。
千岁川的红叶正是灿烂的季节,行走在山间,一路不乏前来观赏红叶胜景的外国游人。拖着脚慢吞吞的六条团子却总是低着头。
幸村原想装没看见,耐不住自家女友好奇心旺盛总想探究那女孩眼中的风景。他盯着六条看了一会,“是在看鲑鱼吧。”
“鲑鱼?”小野奇道。
秋天正是鲑鱼自大海深处奋力洄游至千岁川的河中产子的时候,于是这千军万马跳龙门繁衍后代的壮举便也成了北海道秋景之一。
以小野的性格自然欣赏不来这拼了命逆流而上的壮美,“诶,那还有死掉的鲑鱼呢,什么是美景啊!”她奋力指向着河岸边力尽而死的硕大鲑鱼,“太惨了吧。”
习惯了小野一流的破坏气氛功力,幸村只是回头揉了揉她的头,“即使粉身碎骨也是它们曾不屈于命运的证明啊。”
“哦。”小野还是一副命运是什么能吃吗的模样,只是双手合十好心为鲑鱼祈祷,“那么,都顺利的到达目的地吧。”
“在河砂里产完卵后,雌性的鲑鱼便会死去。”六条团子淡淡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在幸村和小野讨论鲑鱼的空当,原本拉在后方的六条已经赶了上来。
“诶,千里迢迢的跑来就为了寻死吗?”小野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游客纷纷侧目。六条噗地笑出声来,阴沉的脸色顿时轻快了几分,“对哦,真的是千里迢迢的寻死呢。”她脚下踩到碎石,轻轻滑了一下,真田猛冲上来,紧紧扣住六条的肩膀。
“你,你没事吧。”黑面的少年紧张道。
六条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能有什么事?”讪讪松手的少年顿时一直脸红到脖颈深处。自觉看到好戏的小野哈哈笑着嘲讽真田的过度反应,说他居然把六条当小宝宝。这毫不善良的嘲讽令不善表达情感的真田更加羞愤起来。
原本沉闷的气氛顿时一扫而光,远足小分队似乎终于进入了秋日踏青的适当状态中。只有幸村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他敏感地察觉到了真田的不安。真田恐怕正在心里拼命地揣测着六条的情绪,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从六条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烈的自毁气息,到现在恐怕只有神经大条的小野芋子没有察觉到了。
不,或许连六条团子自己都能偶察觉到。
幸村觉得有些棘手。六条郁郁寡欢的原因幸村不是猜不到,看她盯着鲑鱼出神的模样,幸村便明白了*分。
“嗨,你妈那边又出什么事了吗?”如果是小野,大概会搭着对方的肩膀直接抛出一个直球,不管对方会不会被球打到脸肿。
幸村却不得不再三考虑六条团子的承受度,挑选合适的措辞,防止她愤而翻脸,连累真田一起同他翻脸。
趁着真田去买水的功夫,幸村走近六条身边,未及开口,对方已率先开口,“真田好像情绪不好。”
情绪不好的不是你自己吗?幸村强压住吐槽的*,勉强从喉咙里蹦出一个“恩”。
“真田一定不高兴逃课,他那么严以律己。”六条团子现在说的每句话,都超乎幸村想象的讲道理。他简直要不适应了。
“回家之后他会自行惩戒自己的。”这句话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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