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薛谈今日怪异得很,薛竹话语间充满了担忧与好奇。
“没什么,回府吧。”所幸,薛竹不十分聪明,看不出他诸般微妙心思。薛谈摆手,吩咐他快速离开这莫愁湖畔,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待回府后,薛谈将团扇分给两个妹妹,自己也留了一套,却再次陷入了沉思。那姑娘,看样子年纪不大,还未及笄。慢慢地访一访,看看是哪家的姑娘。若她有意,或许可行呢?
“少爷,喝药了。”
薛谈猛地从天马行空中回神,鼻端忽而一阵刺鼻的药味萦绕,蓦地呕了出来,方想起,他是个病秧子,指不定哪天就去了,娶亲只会害了人姑娘,还是收了这心思吧。
如此,如诗般的相遇,便似一幅画卷,浓墨重彩展开,最终却被一泼黑色的药汁给毁了。情窦初开,就被自己残忍地掩埋。
再次相遇,是在将军府的酒宴上,已是两年后。
他第一眼看到她,就认了出来。她长成了个大姑娘,亭亭玉立,比之先前更加美丽卓然。她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站在那里,都不能掩盖一身光华。
这个时候的他,比以往更能隐藏心思。因此,尽管他已心潮澎湃,却没有半分表现在面上。席上,关雎害得薛傲出丑后,又要他作诗。曾经的他,在这种时候,照例是要客气两句的,最好是能推就推掉。然而为了引她青眼相看,在关雎提出作诗要求时,他没有半分推脱。
她的注意力确实为他所吸引,可惜看他的眼神就像一个陌生人,就如大多数初见他的人一样,没什么区别。他失望不已。
后来,她为关雎做了首诗,才情卓绝,愈发令人倾倒。
薛谈便想着,谁能得她为妻,定是七生七世修来的福缘。他垂首,盯着自己的双腿沉思许久,如果他还是这种状态,那那个人绝不会是他。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早已接受了自己是个病秧子、药罐子的事实,却第一次,因为她,而埋怨上天的不公,痛恨上天开的玩笑。他宁愿不要这一张好皮囊,也要换一副健康的身躯。
在父亲因为为他寻药引而断腿,最终不治过世后,他就放弃了进一步治疗。那天见过她后,他又将医书拾了起来。身子虽弱,但曾经的他,还能行走。好好看书,找到治疗之法,或许能医好腿疾呢。想要娶这样一位姑娘,起码得能走得动,多活二十载吧。
府中人并不知道他为何又愿意医治顽疾,却也没多问。倒是薛太太,为他寻找一位合适的姑娘,简直成了心病。她是个要面子又要里子的人,不能让薛傲娶妻在他前头。而薛傲也成年了,再拖下去,她想抱孙儿都得老了。因此,愈发着急。听闻他重拾医书,院中又开始煎这药煮那药,便到处给他物色对象。
他真想告诉她,为他说韩府的表小姐即可。但他怕,再次唐突了她,便一直忍着。
直到有一天,他听到薛傲对他说:“大哥,楚楚是我的,你不许跟我抢!”他才知道,他随口的玩笑居然成了真事。
他喜欢的姑娘,就是他心心念念十年的楚楚妹妹。
她怎么就成了他的楚楚妹妹?怎么会这样呢?
薛谈不敢相信,可是薛傲那一脸的紧张、兴奋、霸道,告诉他,那是真的。
他并不是个尽职的哥哥,不能为家族承担责任,早早将他推到朝堂那个诡谲恶地之中,以至于将他与楚楚妹妹相遇的时间推迟了两年。幼时,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多少曾亏待于他。
薛傲对他,却向来恭敬友爱。他或许不是个完美的人,却是他认为的最好的弟弟。他不与他争抢任何东西,任何事物。爹,娘,府中最好的吃穿用,全都是他的。信国公之位也是由他世袭。
“大哥,从小到大,我什么事都让着你,只是楚楚,就是我的,我不会让给你。”他一本正经地宣示着他的占有权。
薛谈想笑一下,笑话他的孩子气,却笑不出来,敛了神情静默片刻就让书僮推着他走了。幸而今日,他带的不是薛竹。否则叫薛竹认了柳初妍出来,让薛傲知道他那份心思,信国公府恐怕要闹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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