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杰在母亲新婚这段时日过得非常开心,因为魏瑶光暂时没工夫管他。魏杰搬进蜀王府之后,就成天往马厩跑,乐不思“凉”。
李俨依着魏瑶光之前所说,想把他送进国子监,李淳却表示反对。
李淳虽懒,但毕竟是蜀王世子,也十一二岁了,在王孙公子里有自己的社交圈,对京城里的事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国子监那样的地方,去了有什么意思?”李淳道,“再说杰哥哥去了,说不定会被人欺负。”
李俨并不觉得继子会被欺负,但见李淳表情严肃,倒也乐见他们兄弟和睦,便笑道:“何以见得?你见过阿杰练武的模样么?”
李淳皱眉道:“我知道他力气大,我指的不是这个。”
魏杰不上战场时,便显得憨憨的,加之既不会读书,又不懂贵介子弟圈里的规矩,看在李淳眼里,简直是个“傻大个”,令他不禁深为这个便宜哥哥担忧。
“就让他在家读呗,又不是没先生,”李淳道,“可以跟我一起。”
李俨笑道:“他的事情,你可做不得主,就是我也做不了主的。”
李淳便明白了,轻声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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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瑶光确实是极有分寸之人,对李淳既关照,又不至于热情过度。李淳开始对她态度谨慎,后来发现魏瑶光挺好相处,他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便渐渐安下心来。
教养李淳的还是李俨,魏瑶光并不插手,夫妻二人大部分时候各管自己的孩子,如果涉及继子的事,都是彼此商量之后再决定。
李俨便对魏瑶光说了李淳的意见,魏瑶光笑得花枝乱颤:“他有心了,你可得代我谢谢他。”
李俨道:“我倒觉得未尝不可,请个合适的先生并不费事,至于阿杰不通事务,日后他就住在王府,我亲自教他,岂不更好?”
魏瑶光笑道:“如此也好,不过他驽钝得很,时间长了你可别不耐烦。”
于是魏杰的快活日子没过多久就结束了,各种课业卷土重来,砸得魏杰灰头土脸。
李俨文韬武略均可圈可点,女儿在家时,还能教教女儿,如今女儿远嫁,儿子能把功课完成就不错了,李俨就分出些精力培养魏杰。
论文,魏杰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论武,虽然魏杰不见得多喜欢,却是天纵奇才,一点即透。
李俨有时带他打猎,有时给他讲解兵法,魏杰均表现出色,李俨甚是喜欢,常将他带在身边。没过多久,魏杰就在京城的贵介子弟里混了个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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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骁因到凉州去了段时日,先生蒋弼总觉得他的课业被耽误了,便将他的功课又加了一倍,以林骁的学习能力,也觉得压力陡然大了不少,整天没完没了地练字,写“明义”文章,还要读蒋弼从浩如烟海的典籍里精心挑选出的书。
家里人晓得他读书辛苦,郭氏和徐氏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林骁读书太累,虽然吃得多了,竟也没有变胖。
有时他在家里抱怨,徐氏不说什么,郭氏听见了却要说他:“蒋先生是看重你,不然换了别人,你看他费不费这个心思!日后中了进士才叫光彩呢,现在吃点苦算得了什么?”
林骁无精打采道:“我还没过童生试呢。”
对此,郭氏充满信心:“我听你爹说了,你现在就去考童生试也能考上。”
林骁:……你们比我还有信心。
林骁一直“奋战”到年底,蒋弼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方给他松了松绑。
李俨不让他这么早就去考试,林骁余下的时间便广泛涉猎经史,还自己写些笔记。
笔记内容无非就是在南疆和西域的见闻,他文笔已经过淬炼,当真是笔简而意繁、文约而事丰,只是这些笔记纯粹是写着玩,上辈子的习惯又带了出来,写场景,写事例,力求可读性。他下笔很快,有时半天就写一叠,存在一个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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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骁十一岁这年的春节,蜀王府因多了位女主人,格外多了几分喜气。
大年初一,林家到王府拜年。全家都换上了新衣,光鲜亮丽,林骁一岁多的小侄儿也裹在大红缎子的襁褓里,衬着圆乎乎、粉嘟嘟的一张小脸,可爱极了。
林骁是家里最好看的一个,如今身量也高了些,已有了几分挺拔俊逸的姿态,母亲、长嫂都喜欢打扮他,此刻不光一身衣服簇簇新,郭氏还给他系了条金抹额,抹额当中镶红宝石,光芒闪耀,更衬出剑眉星目,腰间围着嵌宝革带,挂着一块李俨以前赐下的美玉。
郭氏越打量越欢喜,笑道:“头发今年就可留起来了。”
林骏在旁笑嘻嘻道:“咱家的美男子,再过几年不知要有多少人上门提亲呢,门槛都要踏平了。”
林骁无语道:“……二哥,你想得太远了。”
郭氏也道:“马上都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谈谈说说到了王府,林骁给李俨和魏瑶光磕了头,便和李淳到一边说话去了。
李俨见到林骁的小侄儿,十分高兴,抱过来逗弄,向林翮笑道:“你也是当爷爷的人了,取了名字没有?”
林翮笑道:“起了个小名叫阿寿。”
李俨笑道:“我给他起个大名吧。”
林翮喜道:“谢王爷,这真是他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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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聚齐了几个伴读,就带他们到偏厅玩。
他们如今都大了,聊天时也不再说什么好吃、什么好玩、功课做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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