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府一连两个太太都怀孕了,自然不能再操劳府务,于是刚嫁入荣府不过几个月,还处于新婚的平慧郡主接过管家大权,张氏和王氏各自好好安胎。当然每一个府邸管家流程这些相差不大,但是细节却各不相同,平慧郡主也只是观察了几个月,好些事情不敢轻言下决定,于是最开始这一个月平慧郡主只好请教祖母。
在各豪门中,往往在主子身边得脸的奴仆比不受宠的庶子庶女还要有面子,这些庶子庶女还得对父母、祖母身边的奴仆敬若长辈,不过自从那年红叶整顿过荣府之后,不单是荣府就连隔壁宁府这种陋习也已经消失。
“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不可混淆了这个概念。不管是谁身边的奴仆,就算是我这个老太太身边的下人也是一样,不能打着我的名头狐假虎威,下人只要做好分内的事情,主子自然不会无辜责罚下人。咱们家的规矩就是这般,下人做好了差事,府里看得见,每个月会有不同比例的奖赏,年终也有年终奖,不管派遣谁办事都不许额外给打赏,这是不对的,做好差事是下人的本分。”
红叶在下人来汇报事情之后,留下平慧郡主仔细教导她府里的规矩,“我宁愿每个月每年拿高额奖金以鼓励下人的积极性,也不能滋长下人的惰性,否则久而久之府里就会出现很多奴大欺主的下人,若是一个主子过得还不如一个下人,那么这个府里离败落也不远了。”
平慧郡主认真地听着,她在怡郡王府也没有管过家,就只是管过她母亲的嫁妆,仔细思量一下,祖母说得对,拿高额奖金奖赏下人,我自愿的,我高兴,但是若是派遣下人做事每一件事情都要给打赏,我心里肯定不会高兴,但是畏惧那下人在府里的地位,还不得不如此做。
“祖母的教导,孙媳铭记于心。”
红叶笑道:“当然财帛动人心,这些都不是绝对的,作为当家老爷当家太太,一定要懂得分辨,下人是不是在糊弄你,这些全看当家老爷当家太太的火眼金睛。这些年咱们府上习惯这种的管理方式,确实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让下人积聚一心,但是外面不一样,瑚儿是看着府里这一套长大的,但是应对外人也要合乎时宜。”
平慧郡主善于观察,自从嫁到贾家之后,除了最开始那两三天在自己院子里出了少少纰漏,后面再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也在观察,发现府里运作得很好,她院子里的事情,只要分派给丫鬟,丫鬟们做得又快又好,从没有怠慢她。
“是,孙媳明白。”府里这一套不适合外面,要分得清,贾瑚已经进入翰林院,以后她与别家的太太、夫人打交道的时候多,若是带着府里这一套,只要会办砸了事情。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是我们不能纵容这一套,这世上阳谋永远比阴谋光明磊落,水浑浊了咱们就让它变清澈,绝对不能让自己也变得浑浊。”红叶又是含笑说道。
平慧郡主福身点头:“祖母的教诲,孙媳铭记于心。”
红叶点了点头,看着桌子上的账本:“这账本你拿回去仔细看,朝廷也公布了新的记账方式和简洁明了的数字,这个你也要学,学会之后,以后就特别简单了。咱们家还就是瑚儿学会了,他年轻学得快,你父亲和二叔死活学不会,你母亲和二婶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多动脑,这就要让你着累了。”
平慧郡主脸上闪现过一丝笑容,点了点头:“不累的,能为祖母、母亲分忧,孙媳很高兴。”她打算白天去户部那边学习,户部有专门的人教导这些来求学的夫人、太太,晚上或者贾瑚有时间再请教他,这样两不耽误。
之后平慧郡主如何学做账看账本,红叶并未关注,不过一个月时间,平慧郡主全面接过府里的事务,就把荣府上下管理得井井有条,可见她的可塑性很高。
贾珠的家信到了,自从长平三十一年春天游学之后,这一年多时间,贾珠都没有回来,只是每个月的书信到达,随着书信到达的自然还有他在游学途中买的各种礼物、特产一类的,他知道自己母亲和伯母怀孕了,信中满是担忧之言,伯母年纪已过四十,他母亲也是将将四十岁的人了,女人生产就像是过鬼门关,他打算不日就启程回京。
此时贾珠在西南那边,原打算从西南那边往海边去,然后回程时乘坐海船回京,这样差不多将将回京过年。
不过相比于游学,还是母亲的安危更重要,有舍有得,他知道自己最在乎什么。
这是贾珠写给祖母的信上如此说的,但是写给父母的信就是报喜不报忧,王氏知道儿子要回来了,自然是高兴,红叶没有告诉王氏贾珠的担忧,否则她知道了,定然会写信告诉贾珠,她没事,让他坚持之前的计划。
一转眼就是一个月时间过去,此时已经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不过自从风扇问世之后,且随着风扇的改进,扇出的风量也越来越大,皇宫中长平帝就再也没有在酷暑时出去避暑了,且这两年朝廷上下都忙着解读天外来书,谁有心思游玩?
贾珠风尘仆仆地回来,整个人黑得程度,也就比黑炭轻一点,咧嘴一笑,牙齿最白。
王氏看到这般模样的儿子,眼睛睁得溜圆,“珠儿啊,你怎么黑成这样?不会整日就在太阳底下赶路吧?”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廊下没有进来的随从,眼中的意思分明,这些人怎么不劝着点呢?
贾珠先是朝长辈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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