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李惠明睁开眼,全身的疼痛更加清晰。
她倒抽了口冷气,忍着疼痛,坐立起来,明月挂梢,皎洁的月光映在溪水中。
她记得,是她踩空了步子坠落山崖,而那道士似想救她,却一同坠落悬崖,所幸崖下有流经的河流,她昏了过去。
再后来,她就失去了知觉。
那道士……在哪?他又是谁?为何要和她一起落崖……
李惠明正想着,侧首就见一抹灰影倒在离她不远处的溪边。
撑着身子,李惠明缓步走向道士,待能看清时,她一阵恍惚。
道士身上有着好几处伤口,血迹沾染了灰袍,他覆在脸上的□□已被溪水泡的发白。
他为何……会受伤?
他武功修为上上乘,怎会受伤?她不习武之人,都没能受伤……
“你费尽心思来到刑州,怎就一心求死了!”
“翟光邺若是死了,你要跟着去死吗!”
“李惠明,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在救她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救她?
李惠明定看着那张脸,犹豫了一会儿。
如果他、如果他是……李惠明抖着手,拨开覆在他脸上的发。
手触到了那张假脸皮,冰凉触感让她摸到了脸皮的边缘。
似是条件反射,她正打算撕去假脸皮,昏迷的道士突然醒来,伸手就把推退到一边。
看清是她后,道士严肃的脸容便恢复之前笑容。“趁人之危,这么想非礼我吗?”
她凝视着道士满是戒备的眼神,缓缓道:“你……到底是谁?”
道士笑。“我是谁,你有勇气去接受吗?”
“你不是想杀我吗?”她开口。“可为何……现在要救我?”
“救你?”道士冷笑,漠然道:“我只是想确认你死透了没。这样才好交差。”
“交差……”她喃喃自语,朝道士试探道:“翟光邺消失在刑州,是否与你有关?”
听言,道士微蹙眉,而后道:“翟光邺失踪,与我无关。”
“竟无关吗……”那翟光邺……到底为何失踪了?
瞧她失神,道士皱了眉。“翟光邺于你而言,这么重要吗?”
她依旧离他远远的。“你不懂。”
“我是不懂。”道士唇边扬着笑。“你因翟光邺离家出走,我不懂。”
他奇怪的问话,教李惠明忍着微痛站起来。“这与你无关。”
一时寂静。
李惠明先有了动静,她看了一眼道士便朝溪水边的树林走去,似要找到出路。
见她离开,道士紧抿着唇,慢慢撑起自个儿的身体,站了起来。
每走一步,全身的伤口都被撕裂开来,疼痛向他袭来,意识涣散。
他步伐不稳,“砰”的一声便倒在了溪边。
道士抬头,月光洒在树梢上,沙沙作响。
他现在倒是后悔去救李惠明了。
“别乱动。”李惠明忽然出现在他身边。
她手里拿着几枝药草,一条干枯的藤蔓。
“舍不得我死了?”他笑。
李惠明白了他一眼,把手里药草搁在他身边,说的很淡。“你救过我。”
“那我也杀过你。”他开口。“你就不怕,我伤好之后杀了你。”
“怕。”她坦白。“若你杀我,算我倒霉吧。”
言罢,她便动手扒道士身上的衣裳,道士挑眉:“这孤男寡女你若是想发生什么,我可是有心无力。”
李惠明白了他一眼,终于从他绑袖里摸出一把匕首。
“我会把你伤口边的烂肉剜除。”她抽出匕首,亮晃晃的刀刃闪在她眼里。“你忍着点。”
她如此轻率的行为,倒教道士急了。“你……”
“不会生火。”她坦诚的看着道士,匕首亦逼近伤口。
道士这时有点怕了。
李惠明像是在安慰,说的冷淡:“生死在命,富贵在天。”
“……”
一刀又一刀,毫无预警的在道士伤口边划着,若从远处看去,不像救人,倒是像杀人。
把他身上的伤处理好,没有绑带,她便撕了自个儿的外袍,给他绑上。
她的医术自然不高明,所以她给他处理好伤口后,他早已昏了过去。
瞧着道士昏迷,她伸出手,朝他的脸上摸去。
“我是谁,你有勇气去接受吗?”
她的手顿下。
她……有勇气去揭这张脸皮吗?
李惠明放下了手,把搁置在一边的树藤拿起,费力的把道士绑起来,才有所放心。
一手牵着树藤,她一边走至溪边的大树下,靠拢着树身,疲惫让她再也撑不住,睡意袭来,渐没了意识。
醒来时,伤口已然没之前那般疼痛了。
道士低眸,就瞧见自个儿山上的伤处理好,身上有着锦缎布条。
他抬眸,就见李惠明靠拢在树身上,浅睡着。
他才动,就觉自个儿被树藤绑住,想必是李惠明防备于他。
可这怎可困住他?
道士淡笑,稍运气便使得树藤裂开,勉强起身,便走向她。
天光照映下,她呼吸浅浅,有着淡淡的药香。
道士放柔眸光,伸出手,扼住她的细颈。
他叹气。“我若是要想杀你,你还会活到现在吗?”
“不要……”睡梦里的李惠明似不能安稳,紧蹙秀眉。“不要死、不要死……”
道士好奇的低头,听她梦呓。
“光邺……不要、不要死……啊!”她惊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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