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般,丝毫不拖泥带水,看得韩虓和紫郁心下连连赞叹。身有残疾的她,武功能练到此等程度,着实的不简单。
到了马车上,阴婆婆骤然发现由于适才“天魔煞”威力太强的缘故,致使赶车的马夫七窍流血而亡。
目睹此人的死,她目光不觉又瞥向艾文,心中满是疑问,韩虓和紫郁刚才运功抵御“天魔煞”的一幕已落入她眼中,那纯属正常的表现,但她到此时都还奇怪的是艾文那姑娘何以对“天魔煞”的攻击无动于衷?难道她是聋子?看样又不像,似乎……唯一的解释是她深藏不露。
怀着这样的意念,她拐杖一伸,厌恶的把那具死尸扒下马车,等候几人的到来,既然说了要报恩,那她就定不会食言。
上了马车,紫郁不得已充当了马夫的角色,活了这么大,一直高高在上的他,竟然做起了下人的事,这令他哭笑不得。
“驾——”马鞭一甩,在这片死寂的林中,顿时洒落一地的蹄印。
约莫奔跑柱香时间后,感觉离那片密林已经遥远了,艾文方扯下蒙眼的手帕,目中含笑地望着韩虓,“这会该没事了吧?”
韩虓轻一点头,“你觉得可以就行。”
“你,你竟然不是瞎子?”阴婆婆一见艾文明亮的眼眸,霍地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瞎子?”艾文笑了笑,“前辈误会了,我不是瞎子,只是怕血,所以不敢往外看。”
“恩——”阴婆婆鼻中重重一应,别开脸去不再说话,原想总算有一个与自己遭遇类似的了,不料到最后竟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沉默一段时间后,她突然自怀中摸出一片羊皮,展开递给艾文,道:“这便是‘天魔煞’的曲谱,趁路上无聊,你先默记于心中。”
艾文瞥了一眼上面弯弯曲曲的符号,不接,摇头道:“前辈,不好意思,我看不懂耶。”
“看不懂?”一听这话,阴婆婆顿时失望不已,若是连认识曲谱这点功底都没有的人,又如何能深入学习这世人闻之色变的魔音“天魔煞”?
“目不识丁的人,怎可能看得懂上面写的字呢?”韩虓见阴婆婆心下误会,于是出口点明了问题的所在。
既然艾文想学,那这机会他也会帮艾文好好把握,阴山派的“天魔煞”若不是机缘凑巧,恐怕任何人开口相求也不可能学得分毫,因而这机会不可谓不珍贵。
“哦?”阴婆婆疑惑地看看艾文,如此美貌的女子,不识字,当真可惜了。她指着羊皮书上的曲谱,刚想开口解释,却忽地想到了什么,掉头来看韩虓。
韩虓会意地抿嘴,“前辈大可放心,在下对琴之一道不甚明白,即便听了前辈的解说,也有如天书一般。”言下之意是,你别担心,我学不懂的。
阴婆婆白眼一翻,“老身是想告诉你,想学的话认真听好便是。”
“这样啊!”韩虓一阵苦笑,这脾气古怪之人当真难以伺候,道:“不过在下奇怪的是,前辈何以愿意将这‘天魔煞’授予吾辈?虽说晚辈有恩于你,但‘天魔煞’究竟是稀罕之物,何况在下曾听言‘天魔煞’轻易不外传。”
阴婆婆鼻中一哼,冷声道:“外不外传老身说了算,今日老身自在报恩,况且之前若不是韩少侠出手相助,这‘天魔煞’恐已是落入了斧头帮之手,与其落入那帮恶徒手中,还不如教给尔等。”
“如此一来,前辈拼尽全力保护的‘天魔煞’岂不也传入外人之手了吗?”韩虓苦笑道。
“传入外人之手,老身或许有所顾虑,但传给你韩虓,老身放心。”阴婆婆说时深深地打量着艾文,如此灵慧的女子,在阴山派门人资质平庸之下,授予她岂不正好可以给阴山派找个合适的传人?既然上天注定,那又何必拒绝?
“在下真是受宠若惊了。”让人如此的欣赏,韩虓哭笑不得,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得而知。
“姑娘,听好了,老身可没多少时间跟你瞎磨。”
“嗯。”艾文应了一声,赶紧凑过头来,聚精会神地聆听。
“这里乃是‘天魔煞’曲谱的开头,整支曲全由此来定音……”
接下来,阴婆婆便指着羊皮书开始给艾文娓娓而谈,她能闲暇来给人讲解的时间不多,只因她一出去就会被斧头帮追个灰头土脸,是以,有这点时间,能讲多少是多少,至于能否掌握其中奥妙,那全得看个人悟性。
但气人的是,不出她所料,艾文这姑娘简直笨的可以,对曲谱如同白纸一般——一无所知,恼得她差点没个耐心再继续。
其实,她哪知道,艾文并非不懂曲谱,而是第一次见识古代记载乐曲的方法。
对于初识,艾文听得连连皱眉,她以前学的五线谱和七个音节在这里纯粹就是废物,半点派不是用场。是以,听时,愁得她足足花了半柱香时间,方把“宫商角徵羽”这五声调式符号搞清楚。
看到艾文愁眉不展的模样,阴婆婆以为是她资质太差,当下,失望得胡乱的讲解了一遍,便取下背上的琴,以身示范。
艾文听着,看着,沉默不言,黑发拢到耳朵边,如瓷般白玉无瑕的侧脸露了出来,柳眉下一双黑如夜星的眸子,眼波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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