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书上说,男儿先成家后立业,他成了家自然想要立业,多半立了业就会回到我身边了吧。”
颜喜皱眉道:“我怎么觉着他就算立了业也不会回到小姐身边呢?”
颜喜说的没错,一个月后,丁甫仁做了翰林院学士的第二日,他带温如萱入了丁府。
温如萱是漪眷馆一位舞姬,据说曾得罪了头牌,刚好被去谈公事的丁甫仁撞见。
此刻她倚在丁甫仁的身侧,一副小鸟依人之态。这女子虽算不上绝色,却也是赏心悦目,看她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我心下了然:“原来丁甫仁喜欢的是这样的女子。”
她见我来了,恭顺的伏在地上,像一朵菟丝花似的垂着头:“如萱见过少夫人。”
我扭头望向丁甫仁:“这是什么意思。”
他把温如萱扶起来道:“我见她可怜,一个女人家又不好留在外面,便把她接回来,你平日无聊,也是让她和你做个伴。
”
这种舞姬不晓得有什么不好留在外面,我心里这样想,却也不好说出来:“那她是以什么身份入府?”
还不等丁甫仁开口,温如萱便道:“自然是做婢子,少爷少夫人不嫌弃我,肯收留我,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
就这样温如萱留在了丁府,次年二月,做了丁甫仁的小妾。
我不记得这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异常难熬。丁甫仁回家的次数多了起来,却回的是他和温如萱的家,府里的人似是知道我不受宠,吃穿用度也短缺了不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仿佛又回到了安府,却又还不如安府。
颜喜托着腮把刚捡来的干柴扔到火盆里叹了口气:“小姐,我们过得这什么日子,还不如回安府,安府还有常昇给我们讲讲故事,大夫人一房其实对您也还不错,比这强多了。”
我放下手中未绣好的帕子道:“其实现在跟以前也差不多,眼下回安府是不可能了,还不如放个好心态过日子。”
颜喜撇撇嘴:“小姐您真是好心态,这都过得自在,要是能出府转转就好了。”
其实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我的一生可能就这样数年如一日的过下去了,只是人生哪来那么多如果。
秋元12年三月的一个上午,温如萱突然来到我房里,现在我还依稀记得她那日着了一件藕粉色衣裙,聘聘婷婷的站在那对我笑道:“姐姐,妹妹不负丁家祖荫,已经有了身孕了,我与相公商量了下,这事怎么着也要告诉你的。我还与相公说,为了宝宝好,我以后每日都来向姐姐请安,一来这规矩得有,二来,我也活动活动,姐姐你不介意吧。”
我干笑道:“不介意不介意。”
谁知她却突然掏出一把刀来刺向自己的腹部,还大叫到:“姐姐,你为何要伤害我的孩儿,我不是有意要刺激你的啊。”说罢还大力将我的手攥在刀上。
我惊讶不已,大叫颜喜,可这丫头却不知去了哪,我愣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
温如萱却笑了:“姐姐,我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相公却仍不愿意把我扶正,我没办法,你别怪我。”
我看着她小腹不断涌出的鲜血混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光,觉得我定难逃此劫了。
不出意料,温如萱的孩子没了,而我则被关在屋子里禁了足。这个时候我又格外庆幸自己是安府的小姐,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儿恐怕早被逐出家门了。
而在我被囚禁的这段日子里丁府却迎来了一位稀客,这个人是我的五姨娘——颜珠。
颜珠此时看起却与一年前不同,此时的她浑身贵气逼人,已像个大家族的夫人了。她走近我端详了片刻道:“三小姐,好久不见。”说罢,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接着笑道:“我来其实是老爷的意思,却也是我自己的意思,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我心下无语,我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哪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我道:“雅柔不知,还请五娘明示。”
她笑得更加灿烂:“我来,自然代表我现在是安家的女主人,大夫人深居简出,二夫人比不过我,而最重要的是丁二少爷的姨娘是我的堂妹。还有,作为当家主母,安家的所有票据全都经我之手,当然丁家的一部分生意也在其中。”
我之前想了很多种可能,却万万没想到温如萱是颜珠的堂妹,所以现在颜珠来是为了像我宣告安家和丁家都被她攥住了命脉么?
她看我不说话又道:“还记得我抓了你的丫头么?这都是我和如萱设计好的,我就是要让如萱看看你的性子,好让她日后便于对付你。”
颜珠说这话的时候带了深深的恨意,我想不出她有什么可恨我,恨安家的:“五娘,雅柔愚钝,却不知你为何要这样做。”
她冷笑道:“为什么?三小姐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还记得你挑婢子的时候吗?我和如萱都在其中,管家要分给你三个婢子,你偏只要颜喜一个,而我和如萱就被晾在那,因为你是家里丧门星,没人愿意要连你都不要的婢子,后来我苦苦哀求才去做了洗衣服的粗使丫头,而如萱则被赶了出去,沦为歌妓。你说我为何恨你?为何恨安家!”
颜珠说的,我确实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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