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和左离找到方乌的时候,方乌正抱着铜铃蜷缩在地上,看到苏木和左离过来也没有惊讶的样子:“你们来了……”
或许,他早就知道他躲不过这一劫。
苏木和左离没有说话。
方乌把铜铃放在胸口:“你们不用急,等我死了之后,你们把我的龟壳研成粉,就着地底的仅剩的那颗魂灵草给他服下就好了。”
在地底深处,有一颗不起眼的绿草正发着幽光,在它周围的同类都已经黯淡至枯萎。沈立是幸运的,因为人偶制作的成功,他的魂灵草还在,命就还在。
苏木看着方乌道:“你还有什么遗愿?”
毕竟朋友一场,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苏木看着也是不胜唏嘘。
“也没什么遗愿了,唯一的就是把我和这个铜铃就葬在这里吧……”
既然生不能同寝,那么死同穴吧。
“可以。”接话的是左离:“你们还有没有同伙?”
“没有了。”方乌握着铜铃道:“云鸿脾气怪异,除了我没有别的人会搭理他的。”
苏木问左离:“当初我老爹告诉你云鸿还有同党的时候,有没有说有几个?”
左离摇摇头:“没具体说,不过应该是一个。这么长时间以来,也就黑衣人一个我不知道是谁,应该也没有别的同党了。”
方乌看着左离,突然就笑出声:“你果然是装傻。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失忆,对不对?”
算来算去,居然算漏了一个装失忆的人。
左离点点头:“要不是装失忆。怎么能跟在莫莫的身边,又怎么能降低你的警戒心?”
那些日子,他跟在莫小年身边,装傻办失忆,心里也是很不好过。看到莫莫为他担心更是不好过。
每次看到莫莫独自抹眼泪的时候,他都想冲上去抱住她然后告诉他:自己并不傻。可是他不能,幕后着还没有完全落网。她的危险还没解除,自己一旦告诉莫莫自己正常。就没了天天粘着她的理由,如果不天天粘着她,那她随时就会有危险。
“还是我失算了,不过我现在也想开了。我之所以一直放不下对月娘的仇恨。是因为那天上岸晒太阳是我的提议。如果不是我想上岸晒太阳,师父是不会去的。
我之所以要杀了月娘,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心安。现在我自己这样也就不用了,等我死后见了师父,再向他赔罪。只是我耽误了太久的时间,可能我再也找不到师父了……”
苏木看着方乌的样子,淡淡道:“执念放下了就是好事,你师父会死那是因为命里该有一劫,你或许不能接受这种说法。但是事实已经发生。生老病死是规律,即便是我们妖也不能破坏这个规律,所以死是必然。不死就是逆天,而逆天的一般也活不久……”
“不管到底是怎样,我如今也是该去了,苏木,其实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看的,若是没有这些该死的仇恨。我们会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方乌这样说着,不知道是不是看开了那些子虚乌有的仇恨。
大约半个时辰后。方乌闭上了眼睛。
左离取了方乌身上的龟壳,苏木把他和铜铃葬在了一起。
彼时,龟壳坚硬如铁,方乌的身子却软如烂泥。
左离和苏木取回魂灵草后,便回了忆世,莫小年和柳浅儿早已等的望穿秋水。
待看到左离手中的龟壳和苏木手中的魂灵草时,莫小年冲了上去:“这是方乌的龟壳?”
左离点了点头:“是。”
苏木轻声对莫小年道:“莫莫,我们先去救沈立,稍后就把一切向你解释清楚。”
莫小年虽然心中很急,但还是很知轻重的松开了拉着左离胳膊的手:“恩。”
柳浅儿把莫小年拉到一边道:“你们去吧,我在这里陪着莫莫。”
左离看着莫小年,眼中有说不出的情绪,那句“左离,你要是把我当猴子耍,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至今还在脑子里回荡,不需要她不放过,只需要她不原谅就足以击垮一切。
苏木轻咳了一声,左离才醒过来跟着他去救治沈立了。
“莫莫。”柳浅儿拉着莫莫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有些话我憋在心里不舒服,该是想说出来。”
“恩,你说。”
“左离的失忆就算是假装的,他应该也有苦衷,而这个苦衷大半该是因为你,所以你应该听听他的解释。”柳浅儿尽量把语气放清,以免激起莫小年心中的怨念。
“我没说不听他讲啊,但是他现在什么都没讲。”
“他不是忙么?你看他手里那个大龟壳,微光闪烁的,重量肯定也不清的。再说,左离要是真的没失忆,你不是应该开心么?”
“我很开心啊……”
柳浅儿扶额:“你这从头到尾幽灵般的语气,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
“听进去了……”
“你听进去才怪。”柳浅儿一拍桌子怒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莫小年神游般的把视线转回了柳浅儿的脸上:“我看着你的眼睛……”
“你把我刚刚说的话复述一遍。”
莫小年沉默着:“……你刚说话了么?”
柳浅儿无奈了,这无辜的小眼神是怎么回事?我哪里欺负你了?
莫小年把视线放到柳浅儿的身后,柳浅儿有些抑郁:“你看我身后干嘛?有花儿?”
“我带你们去看沈立。”
“吓?”柳浅儿拍拍胸脯:“苏雅,你出现能不能吱个声?真吓死了怎么办?”
苏雅瞥一眼柳浅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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