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院子里到处都是金菊和桂花的香味儿,卿卿着了件单衣,靠在柱子上静静地,等人。一个女人深更半夜地,自然是等她的男人,可又不仅仅是等她的男人。如果只是等等西门吹雪,卿卿会很高兴,可一想到他是被另一个麻烦的男人勾走就不高兴了。那个人无疑是陆小凤。
陆小凤醒来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四肢俱全,安然无恙地躺在一张干净的床上。而窗边,则是他一直在找的西门吹雪。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完全不像先前的无力,只是有些腿软罢了。“西门吹雪!好小子,你是从哪里窜出来的,这些天你到底躲哪儿去了?”
西门吹雪转过身,冷眼看他,“这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只凭语气,陆小凤隐隐感觉西门吹雪心情不错。“你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西门吹雪不语,他的心情自然是好的。这世上最能打动他的无非一个剑,一个情。一个男人正值青壮,家业金钱自来不缺,如今又有了两情相悦的女人。他有什么值得不高兴的?更何况,在感情突破后他心境上也有了突破,原来陷入瓶颈的剑道似乎向另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方向进展。他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可是这好心情并没能一直持续下去,当西门吹雪一眼瞟到园中披着单衣望月的卿卿时就不太好了。他转头便要出去训她,只那人也像是发现了他,朝他摆摆手。拢拢衣服,转身进了房间。现在他的好心情彻底没有了。
即使是好友,也不应该让一个男人半夜抛下娇妻去救命,尤其他的朋友还麻烦得厉害。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西门吹雪终止了他们原来的正经话题,转而冷淡中带着淡淡的,竟像是恶意的嘲讽。
“什么?”陆小凤不解,“你确定是高估而不是低估?”
西门吹雪依旧冷淡,“我不是你,自然肯定。”
他又在言语上淘汰了陆小凤一次。陆小凤摸摸鼻下的胡子,不明白自己又是哪儿得罪了西门吹雪。他试图转移话题,“所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而我不得不为了你们的计划奔走出力?”
西门吹雪看着他,更多了些嘲讽,“你能说不?”
陆小凤一哽,不说话了。
门口传来有秩序的敲门声,可当你想要去看那是谁时,那个人已经很没规矩地倚在门框上了。
她看起来懒洋洋的,衣服倒是齐全,可披头散发的看着只觉散漫,甚至连外袍上的带子都系差了。陆小凤仔细一看她,再看看西门吹雪,顿时做恍然大悟状。他就说那袍子怎么看起来眼熟又不对劲,原来卿卿穿的是西门吹雪的袍子啊!
这麻烦精儿眼珠子一转,正欲调笑两句,那边的西门吹雪已是皱着眉头走到了卿卿身边。“不好好休息,来这儿做什么。”
卿卿懒懒扫了他一眼,不语,眼波儿横横,说不出的魅色。原来依着门栏的身体像没有骨头一样转而靠在西门吹雪身上。西门吹雪也不避讳有人在场,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拥着徒弟面露柔和。
这还是那个只认剑不认人的西门吹雪吗?陆小凤觉得那毒药大概都冲着眼睛去了,不然这一幕怎么会出现在他眼前?他觉得他需要重新审视卿卿了。
“你不在,冷。”言下之意,她需要一个暖被窝的,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手下紧了紧,并没有因为卿卿大胆的言论而有所不满,黑眸中尽是宠溺。“很快就好。”他如是安慰。
陆小凤觉得他不仅眼睛有问题,现在耳朵也出问题了。西门吹雪刚才是说的什么?这两个是什么时候进展到这个地步的?
“很快?是多快?”卿卿眼睛幽幽地看向陆小凤,手却拉着西门吹雪的袖摆,顺着袖口往里面,触到那白玉般的大手,在他手心里画圈儿。
西门吹雪手指微动,顺势将那作乱的小手攥在掌心,暗示地揉了揉,眸色渐沉,丝毫不避讳还有人在场。当然,也许是陆小凤在他眼里算不得需要避讳的人而已。
现在陆小凤觉得他还需要重新审视西门吹雪了。“在我这样一个孤家寡人面前成双成对本就不厚道,如此恩爱就更是可恶了。唉不对啊卿卿——我记得你可是叶孤城明媒正娶的妻子……”
话音未落,一个茶杯直冲陆小凤脑门,“啪”地一声打在墙壁上,碎了一地。
陆小凤摸了摸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后怕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西门吹雪。“我只是说笑,何必当真……”
西门吹雪扭头看他,冷笑,“下次就不是茶杯了。”乌鞘剑并未出鞘,凛然杀气却已凝成实质。陆小凤往旁边挪了挪,避开那杀气。再看卿卿仍是亲昵地赖在那杀神怀里,也不知该敬佩西门吹雪的收放自如还是该敬佩那小姑娘的勇气了。
不管他怎么想,卿卿此刻笑的得意非常,“阿城娶的是莫家嫡女,我却只是师父的徒弟而已。何况那礼未成,像你这样的小鸡崽儿,别说抢亲,能许你的女人一个名分就不错了。”
名分?陆小凤看左看右,就是不看卿卿,摸摸刚刚长好的胡子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这阿城,这师父啊——啧啧,差别真大。”
一个阿城,一个师父,什么差别,自然要他们自己去想了。
西门吹雪听罢俊脸一板,卿卿暗暗叫苦不迭。都说女人吃醋可怕,这男人吃起醋来也是不遑多让。不管什么计划不计划的,叶孤城差点娶了卿卿对西门吹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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