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面无表情,“前尘已去,这个地方,今晚我本不想来,你本也不该来。”
铭修吐出一口血,本就透着三分阴郁的面孔更显得阴霾,“你以决斗为理由,骗我来主持大事,真以为你救了这小皇帝他就能感激于你?”
叶孤城看了看年轻的皇帝,纵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不卑不傲,没有情况突转之喜,君主之风让人钦佩。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放下,叶孤城道,“天下只能有一个君主,我只是一个江湖中人,负不起苍生大任。”他顿了顿,“天朝大邦,岂是倭寇鄙土可以指染。”
门外有人懒散地倚着门框,身边还有两人相护,铭修尚未开口,她便凉丝丝地说,“还好我当初及时被师父带走了,若真被你带走了,现在岂不是要和那女人一样毁容了!”
话音刚出,一直沉稳如山的西门吹雪顿时面色一寒。抬步走向门口,将那不省心的小弟子牢牢护在身后,冷声斥道,“谁许你过来的!”
卿卿抬手搂着师父大人的腰,蹭了蹭,略带三分委屈,“大家都过来了,我一个人在那儿岂不是更不安全,再说了,不是该有师父吗!”这小女人讨好地对自家师父笑笑,完全无视了一直紧守岗位跟着她的陆小凤。就算没有西门吹雪,不是还有他陆小凤吗!
幽怨的目光看着秀恩爱的两人,花满楼无奈地笑笑,将愤愤不平的陆小凤扯到一边,转手递给他一壶雕刻着梨花的酒。“莫气,她让我将这个给你。”
陆小凤鼻子一动,连忙抢了过去,“十年的梨花酿,算她还有良心。”此时的陆小凤哪还有什么幽怨的?不得不说,卿卿还是非常了解他的。
铭修看向外边,心中的女人在月下愈发迷人,可她说出的话以及那与其他男人亲昵的举动却让他手指紧握。一股黑色蔓上头部,铭修神情突然变成带着讨好的笑,阴郁与之并存显得分外扭曲,“卿儿可是不喜我身边的贱人?她上次自作主张令人追杀于你,我帮你杀了她泄愤如何?”
这番变动让在场所有人接受不能,下一刻铭修手中断裂的鞭子已经带着风声插入女人的脖子。鲜血四溢,凶手掌中布满了血,他却抬起手轻轻放在舌尖舔了舔,笑容如婴儿一般纯净,又无端端让人遍体生寒。
“姐姐,修儿做完了,喜欢吗?”
卿卿忍不住往西门吹雪怀里瑟缩了一下,可那婴儿一样的笑又让她莫名熟悉,她试探性地问,“你是当年那个小娃娃?”
不是她记忆力好,实在是这么多年能叫自己姐姐的人真心不多。她看了看里面死去的女人,除开那血迹和伤痕不看,衣服和轮廓还是与当年那个日本女人有几分相似的。
“姐姐想起我了。”铭修撒娇一般的语气说到,那扭捏的样子配上成年男子的身体着实怪异。他厌恶地看了看身边死去的女人,语气略带委屈,“他们都不喜欢我,明明是父亲要我练那个功夫的,可我练了他们都说我是怪物。这个女人也是父亲叫我娶得,可她怀的却是我弟弟……”
这个男子一字一句,面部因极端愤恨而扭曲,可在场的人只觉得可悲可怜。卿卿骤地发出一声惊呼,那铭修嘴里竟然接连不断的呕出血来,骨骼像被什么融化一般,渐渐缩小。他一个不稳,趴在地上。
铭修的自述还在继续,“姐姐想起来了,你当初还夸过我的,他们都说我是怪物,可你抱过我的。”
黑色的气体在他皮肤表层下流动,密密麻麻的,不像走火入魔,到像是什么蛊虫。
西门吹雪遮住卿卿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向她解释,“这是东瀛的一种毒物,类似于蛊。母蛊在那个女子身上,那女子死了,他身上的子蛊也不会放过他。”
卿卿垂下头,被西门吹雪挡住眼睛她什么也看不见,可铭修的声音还不断进入她的耳朵。
“姐姐……”她听到他叫她,“你过来,再抱抱我好吗……”
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她忍不住想要走去他身边,抱抱他。可西门吹雪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不让她靠近铭修。她只得硬着心肠,“抱歉。”
“姐姐。为什么,你不肯过来呢……”那声音越来越虚弱,越来越低,也越来越疯狂,“既然这样,那卿儿来陪我,好不好?”
这一刻,铭修仿佛恢复了原有的神智,用最后的力气打开了身上的泥丸小球。
一阵无色无味的气体瞬间弥漫开来,西门吹雪冷声道了一句,“快走”。下一刻,已带着卿卿退开毒气弥漫的范围。在场的反应都不慢,便是叶孤城,也还是当机立断拉着皇帝离开。
御花园,卿卿惊魂未定地倚在西门吹雪怀中,想到离开前无意瞥到的原先铭修所在的地方只剩下衣服和这个猩黑色的血泊,突然抓住西门吹雪的袖子。
“师父……肚子,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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