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澜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没有关系。
中原人的战争,无论谁是叛臣谁是逆贼,本来和她大五圣教都没有关系,但她既然惦记着血液中流淌着的另一方来源,既然从五毒潭走了出来,那么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会自己去面对。
那个男人还记得阿妈就很好,那个男人虽然不肯为了阿妈放下身上的那狗屁责任去闯五毒潭也没有关系,那是他和阿妈之间的恩怨,无论是阿妈回了大五圣教之后就一夜白头,又或者是这个男人不去找阿妈但也守住了二十年不曾娶妻纳妾的无谓坚持,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那是他和阿妈的恩怨。
而选择留下来陪这个男人守城,选择了违背临行前艾黎长老的谆谆嘱咐、掺和进中原人鱼唇的战争里头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接下来无论面对的是什么,谢梓澜都不会怨怪任何人。
把仅存的凤凰蛊给了那个男人,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无论他是借此远离中原的纷争,去五毒潭看一看阿妈,哪怕只是为阿妈坟前栽上一株小小的桔梗花,然后就转身离去,继续他愚蠢又无聊的家国征战;又或者是用了这一只凤凰蛊之后,依旧留在这座城中和叛军死磕……都没有关系。
路是他自己的,谢梓澜只需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便足够了。
毒蛊用尽,呱太战死,灵蛇陨落,风蜈天蛛还留在那男人身边帮他御敌,谢梓澜最心爱的圣蝎也已经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在她终于理解跌落城墙时,拼尽全力要勾住她却只被她带得一同坠落……
谢梓澜淡淡一笑,将自身和圣蝎一同献祭,破灭轮回转念间,人体和蝎子的血肉一同炸开,每一滴血肉溅到之处,敌军哀嚎着倒下,而守军的将士,虽然谢梓澜从来也不认为他们是友方,但娲皇陛下万事通明,判断敌友从来不需靠谁口头承认。不管谢梓澜在战斗中如何我行我素不相配合,在这最后的时刻,溅到她血肉反而精神大振的大唐守军,也足以看出她的心,藏在哪里。
可这些和谢梓澜都没有关系了,无论是在风蜈天蛛保护之下的那个男人如何撕心裂肺地怒吼,又或者是五毒潭中,小小的一方坟墓之前,那始终摇曳的桔梗,即使无望也始终不曾放弃的爱是何等的羸弱又坚韧……
都和谢梓澜没有关系了。
即使有上古仙人织天手,即使有神王遗下仙人鼎,在放弃了那可浴火涅槃、刹那重生的凤凰蛊之后,娲皇陛下庇佑的大五圣教弟子,也破不开轮回。
终不过梦枕干戚,魂返苗疆。
但当涉入乱世战局之时,得以香魂返乡,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怕只怕,魂返之归犹不可得矣。
谢梓澜以为这就是一切的结束,但事实却非如此。
就在她处于一种奇怪的境界——无视无听、无知无我,偏偏又仿佛天地万物尽在眼中、世间万声尽入耳际,只不过如流云过目、风声过耳,逝者无痕罢了——之中,就在她仿佛能触及到混沌初开时的法则之时,忽然触摸到一个怨念。
求而不得、爱而含怨、怨犹不舍、当欲舍之时又爱恨纠缠绵绵难绝……
和她阿妈抚摸着桔梗花时的感觉那么像,又那么不同的一个怨念。
谢梓澜心念一动,那种仿佛整个人都融入天地、融入混沌的感觉顿时一消,然后她忽然就又恢复了有我之视。
睁开眼睛,她看到一个男人。
一个目如朗星,唇红齿白,面目姣好如少女的男人。
一个就算一个头光秃秃得甚至比窗外的明月更明亮,也不损其容貌之绝美的男人。
一个就算在解着她的衣带,一个就算已经把手伸入她的肚兜,一个就算另一只手已经伸入她亵裤之中,也依然保持着神情中的那种仿佛方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的出尘绝俗、慈悲温柔之意的男人。
——一个道貌岸然其实却用春.药和摄魂术企图奸.淫妇女的家伙!
作为大五圣教的弟子,作为一个能让艾黎长老在明知道中原战乱的情况下,只要她答应不太过乱来就敢相信她一定能全须全尾返回苗疆的大五圣教弟子,谢梓澜在毒蛊迷心的技能上,不说满值,也绝对是在教中弟子出师水平的平均线之上。
即使才睁开眼睛就面对这么一个状况,谢梓澜也能近乎本能地反应过来,这个身体上中了什么暗算。
不算太厉害但显然不是普通少女能察觉的春.药,不算很激烈、但显然也不是一个心中确实已经怀有仰慕之意的少女能拒绝的一点点摄魂暗示。
无论身上的男人容貌多么俊美、神色多么不俗、手法多么温柔舒适,都改变不了,这是一个企图用下作手段诱.奸妇女的家伙!
再结合他光头之上的三点戒疤——这不只是一个普通的诱.奸犯,还是一个犯了色戒的秃驴!
当然,而今之时,色戒之于秃驴们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谢梓澜生命中的这二十一年,前二十年几乎都在苗疆度过,甚至大多数时候都在五毒谭中深居简出,但耐不住他们那五毒谭的风景绮丽天下闻名,即使栽种了再多美丽妖娆却也致命的毒花毒草、放养了再多神出鬼没一击毙命的五灵圣虫,也抵挡不了鱼唇的中原人想要参观美景的决心。
而那些人里头又多是成双成对的,其中的某个或者干脆一整对,也没少了那种被称为大湿秃驴的家伙们。
而在从苗疆出来,前往洛阳去寻找那个男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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