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旁边的轩辕离,轩辕离看着我。
我扭头看向尚澜微,他嘴角微弯,目光竟然移到我身上。
我扭头又看了眼轩辕离,那小子神情淡淡,专心鼓捣着他的破扇子。
我看了眼鸡飞狗跳的街道。什么叫一片狼藉、乱七八糟——这就是了。
——他娘亲的,废了!
“胡闹!”姨父龙庭震怒,右掌大力拍在扶手上。他眼角的纹路被气得紧绷,唇上的胡须几乎竖了起来:“这就是你们悉心教导的成果!脸都让他们丢尽了!”
我偷偷剜轩辕离一眼。
轩辕离冲我嗤鼻子。
——都是你!干嘛非要吃花生?
——难道你想叫本世子吃板栗不成?
姨父怒目拂袖:“说!到底谁的错?”
我和轩辕离默契地相互一指:“是他/她!”
姨父面黑如锅底。
“陛下息怒。臣等教子不严。”
爹和祁王齐齐瞪向我们。
爹爹脸色铁青,杀气十足的用余光瞥我一眼。我浑身一抖,猛然一个激灵。
祁王暴戾的表情更恐怖,恨不得一掌拍死轩辕离这个不肖子。
我和轩辕离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副座上的姨母责备地看我们一眼,给姨父斟了杯茶。
“陛下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姨父灌了口茶。一激动岔了气,猛咳出声。姨母赶紧帮姨父顺气。他咳得厉害。几年未见,我这才发现姨父似乎苍老了不少。
姨父一手推开姨母,抖着手指着我们的鼻子:“朕都被你们气病了!”
我和轩辕离赶紧低头:“陛下息怒,草民/臣知错了。”
“她也就罢了!你身为世子,又长她两岁,怎么如此不知轻重!”姨父狠狠训斥轩辕离一通。轩辕离跪在地上连连称是。
听人训话这个我有心得!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尽量放空,偶尔配合着点点头,应两声,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姨父突然将矛头转向我。
“苏秀!”
我猛然一震:“在!”
被逮到走神,姨父的脸又黑了几分。他转而看向我爹:“这就是你教导的好‘儿子’!可别忘了朕当初破例让她入太学可不是由着她到处闯祸的!”
爹凉凉看我一眼:“陛下说的是,臣有罪。”
突然姨父冷眼朝我一瞥:“我看你就别去太学了罢!”
这怎么行?不去的话我岂不是不能经常见太子了?
我一激动,跳起来大叫:“不行不行!我、不,草民要去太学!”
“放肆!”
“跪下!”
姨父和爹同时出声,我憋着委屈扑通一下屈膝跪下。
姨父在气头上,刚准备训话,突然进来个太监。
“陛下,恒王世子求见,正在外殿候着呢。”
今日并不是太子冠礼,之前各方使节在拜谒天子后已经回到各自的驿馆。尚澜微此刻前来是来兴师问罪的么?
姨父冲爹和祁王使了个眼神,爹和祁王起身立在一边。
姨父正襟危坐:“宣他进来!”
“宣恒王世子进殿——”
宦侍宣报的声音由近至远,在宫闱邃殿缓缓回荡。一抹藏青色人影逆光而至,步履稳健脚踏白玉石阶。阳光下偏红的发闪着微弱的光。
殿内静谧。上至皇帝国母,下至太监内侍,无一不被他吸引。即便我那皇帝姨父之前已与他见过,此刻依然有些晃神。
尚澜微径直入殿。他自我身边越过。步履从容,嘴角微微带笑。在姨父一丈前单膝跪下。
“臣尚澜微,叩见陛下。”
姨父微微抬手:“平身。”
“谢陛下。”
尚澜微起身,朝姨母躬身:“参见皇后。”
姨母微微颔首:“世子不必多礼!”
举止得体,语气恭顺。既没有番邦外臣的臭脾气,也不似没见过世面般唯唯诺诺。进退有度,礼节分毫不失。姨父垂眸,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动了动。
“今日之事让世子受惊了。”
“陛下,臣正是为此事而来。”尚澜微轻轻看我们一眼,表情和善,倒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突然他朝姨父一拱手:“其实今日之事错皆在臣身上,和他们二位无关。臣斗胆向陛下求情,恕他们无罪。”
我和轩辕离意外抬头。在场人也暗暗吃惊。没想到一个藩王世子会为我们求情。依照常理应该是紧咬住我们不放才对,姨父姨母刚才还为此事发愁,没想到尚澜微居然率先为我们开脱。
……尚澜微此人绝不简单!
只见他掏出一粒小小的花生,指尖轻捻。“其实今日之事皆由这粒花生引起。”
姨父龙目微睁:“哦?怎么说?”
“陛下有所不知。这颗花生击中了臣近侍的佩刀,他误以为是暗器这才引起了骚乱。臣已命人将他押入驿馆听候发落,特来向陛下请罪。”
“这么说引起这么大动静的就是一粒小小的花生?”姨父冷脸低喝:“荒唐!”
“陛下说的是,确实荒唐。”尚澜微垂眸,再次拱手:“不过此事的确因一粒花生而起,还望陛下明察。”
姨父盯着尚澜微看了半晌,手指轻叩扶手。似乎是在思量什么。许久,姨父手指轻抬:“罢了!后日太子冠礼不宜见血。你那近侍朕就不追究了。至于你们——”姨父冷着脸目光朝我们一扫。
轩辕离见机叩首:“臣知错!臣再也不吃花生了!”
祁王两眼一翻,差点背了气。他恨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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