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荣搁下笔墨:“你过来。”
阿华坐在了他腿上,双臂懒懒的垂在他肩上,等着他的话。
“徐之谦.....他这次去凶多吉少,若是坦明了心思,最终却落了个死,徐贤依她不就如同从天上掉进地狱的感觉么....”
“徐医师难不成这是去打仗的,怎会如此危险?”
他抿着嘴笑:“官场权谋江湖异事,哪个他不通晓其中精华,多少人想要他的脑袋,徐贤依跟在他后面,后果可想而知。”
“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
“俩情投意合的人不能成天见面,不是很可惜?”
北荣摇摇头,笑着说“回屋睡吧。”
旁人不晓得的事情,徐贤依心里都看得一清二楚,徐之谦有他的自尊,不可能为了她一人而放弃这几年来苦苦拼下来的业绩,他就像一个贪欲兽一样,得到的越多想要就的越多,根本无法停歇。
某日徐贤依喝醉了酒,在正堂里大呼小叫的,小单害怕,就跑去找了阿华,等着他们俩回来的时候,徐贤依还在那里闹腾,家里的瓷瓶早已经被摔了个稀巴烂,浑身拙劣的酒气味儿:“徐之谦你这个混蛋!混蛋!”
几乎是大吼出来的,两人没见着徐贤依疯狂的样子,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小单指着徐贤依,问她:“阿华,这是师傅吗?”
阿华摸摸他的脑袋,不做声。
喝了酒,伤还未好,连夜便生了重伤风,阿华与小单二人照料她体温也未曾低下来,小单急了,红着眼:“都怪我,平时只顾着贪玩,不好好学医术。”
阿华说:“不怪你,这是她的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我们没办法。”
隔了夜,温才低了下去。
翌日清晨,徐贤依如同往常般冷着脸色去了药室,平淡的生活照旧,只是有些变了味道,小单比往常认真了许多,北荣回京的日子也近了。
“这些都是我开的药方。”徐贤依将单子递给她,阿华没接过去,摇摇头道:“我晓得自己的情况,光是吃这些,只是浪费时间而已,还不如不喝呢。”
徐贤依蹙眉握着她的手说:“那日气息奄奄的你我都把你救回来了,怎地可以就这么轻易放弃呢,按这方子去抓药,虽有几种名贵的,但王爷府总归药种繁多,会寻到的。”徐贤依的手紧了紧:“人能活着不容易,别将生死看得太轻,好好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阿华垂着头,支支吾吾地:“...唔,晓得了。”
那日便随北荣提早回去了,因着皇宫里生了急变,皇帝终是要熬不过了,这些天人人皆是忧心忡忡的过日子,这天下换主,策立新体年号,政治朝纲变动,样样都得按着步子来。
亦如平常,北荣端着药给她:“在我面前喝了。”
阿华瞧了眼黑乎乎的汤汁没撒娇也没嘀咕,直接闭着眼仰头一饮而尽:“好苦!”
“不苦能好?”他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
他起身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
转头瞧着床上面色忧郁的阿华,于是他又给折了回去,坐在床头给她拢拢头发:“去趟宫里,一会儿就回来。”
阿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眼睛唯唯地瞧着他道:“那你早些回来,我等你。”
今晚上阿华心里就有股不好的念头,直到瞧见院子外那些奴婢小厮的吵闹声,她的心才彻底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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