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出征的日子还有五天,余君珏已将朝廷之事交托完毕,他亲自去白鹿寺将先帝、太后接了回来,从朝臣中挑选了两位德高望重且品行俱佳的老臣共同监国。
朝廷之事一办妥,他便和王威一起整日泡在书房里,甚至睡在了书房里。三处军营的最高长官都已回京,住进了太子府,各地兵马均已整装待发。
讨伐邦国为忠王复仇的檄文也已公告天下,邦国上下亦开始调兵遣将,准备与乌国决斗。
此战的重要性,均不言自明,林朗与余君珏心中都已明白,这是双方沉寂多年后的一场大决战。此战的胜败关系到国家的存亡,战争一定会异常残酷。
乌国,太子府。
余君珏正与王威、北营陆熊将军、西营张蔡将军,南营戴茂将军一道最后演练一遍各处行动路线及时机,防守与进攻的配合,前锋与后卫的接应,粮草的补给等等许多关键的行动步骤,每个人都神情严肃,谨慎地在模拟地盘上一点一点地摸索、拷问、反思、修正等等,直到演练三遍均毫无疏漏之后,五人方放松了点,走到桌旁端起早已冷却的茶水来喝。
“陆熊,必要的时候,你愿意为国牺牲吗?”余君珏郑重地看着与他一同成长起来的少年将领问道。
少年将领昂首站在他面前,庄重地行军礼,道:“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
余君珏点点头,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乌国百姓会永远记得你。”
余君珏正欲将最后的作战计划告知四人,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乱。他皱起了眉头,心中十分不悦。
王威忙走到门边问道:“何事?”
门外人口气焦急地道:“白惠小姐遇刺,危在旦夕。”
“这?”王威转头看着余君珏,询问他的意见。
余君珏为难地按了按太阳穴,之后他缓缓地对众人道:“事情既然已暂告段落,各位便请回营去吧。”
三人纷纷告辞而去。余君珏收好行军布阵图和行动计划,便同王威一道走出了书房。
“怎么回事?”余君珏皱眉问道。
“白惠小姐在房中休息时,忽然被人袭击。颈部及胸口中剑,伤势严重,目前仍在昏迷中。”
“刺客呢?”王威问道。
“已抓住了,关在大堂。”
这是余君珏第二次走进白惠居住的院子,院子里冷冷清清的,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院中的晾衣杆上还晾着她最爱的广袖流仙裙,只是颜色已有些旧了,再也不复当年的飘逸华美。
走进屋子,昏暗的灯光几乎照不亮整间屋子,地上还残留着几处发黑的血迹,从桌子旁一直滴滴答答延续到了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如鬼的人,脸颊瘦削,嘴唇惨白,眼窝深陷,眼睛周围一圈青色,整个人憔悴、困倦、落魄,悲哀地躲在这个角落里静静地生存着。
余君珏忽然觉得有些内疚,他将她从牢里接出来之后,便放任她在太子府里自生自灭,从来不去关心她过得如何,却没想到,她过得竟是如此凄苦。若是白池见了,恐怕会生气吧。
“大夫来过没有?”余君珏坐下来,看着白惠问道。
侍卫忙上前回话道:“已经来过了,伤口已包扎,幸好伤人者武艺并不高,也未伤到要害,只是暂时无法说话,无法坐起。”
听到对话声,白惠忽然睁开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众人,喉咙里呜呜地叫着,眼泪从眼眶里流出,她害怕地往床里面退去,双手死死地抓住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起来。
“白惠,是我。”余君珏温言道,“不要害怕,刺客已经抓住了。”
白惠浑身抖得筛糠似的,死活不肯将被子拉下来,喉咙里呜呜地叫着,像哭泣又像大叫。
看着她在被子里颤抖,余君珏皱起了眉头,他转头冷冷地看着侍卫道:“刺客是如何进来的?太子府的守卫干什么去了?”
侍卫忙跪下道:“禀皇上,那刺客是府中才选上的洗衣婢女,入府才一个多月。”
余君珏哼了一声道:“太子府竟如此好混了?随随便便就让人进来了?王威,立刻彻查一下,是何人将她放进来的。”
王威领命而去,余君珏坐着陪着白惠,他脑子里满是白惠小时候的模样,高傲的,娇憨的,美丽的,灵动的,无论他怎么努力回想,想起来的都是她美好的一面,她何曾有过如此落魄潦倒的时候?而这些,都是自己带给她的。自己是不是应该对她好一点?
白惠慢慢平复了心情,她战战兢兢地将被子拉开一线,怯生生地看着余君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慌乱而恐惧。
余君珏耐心地安慰她,等她睡着了,才离开去大堂。在他的背后,白惠忽然睁开了双眼,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一丝软弱和惶恐,有的只是刻骨的仇恨和阴冷的笑容。
“说,为什么要杀她?”余君珏将那婢女的下巴捏住,让她抬头看着自己。
那婢女呸地啐了他一口,他稍稍一让,便躲了开去,手上却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那婢女竟丝毫不害怕,她仰着头哈哈大笑道:“我要杀了白惠这个贱女人!我要给君离报仇!”
“你是谁?”余君珏皱眉道,他不曾想过还有人会为二弟报仇,而且这人还是个女子,她到底是谁?
“哈哈哈,我只是一个奴婢,我受了君离天大的恩惠,誓死追随他一生。可是,白惠这个贱女人却将他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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