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旁的中年宁祥面带微笑,一看便是懂得看眼色的世故圆滑之人。
凌澈朝他点了点头。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客人陆续而来,不断地寒暄打招呼,宁岸宇也忙着迎接客人的到来,忙的不可开交。
两人被带到内院,一路上,婢女侍从身影忙碌,应是在准备宴席,皆默然不语,径自做事。
所过处,假山怪石,珍奇古木,无不透着庄严肃穆之感。
“凌公子。”这位叫做宁祥的中年人微笑,“执事对凌公子可是夸赞不已呢!”
尹漠颜暗暗观察这宁祥,他对人很恭敬客气,面上虽带着和蔼的笑容,内里却透着精明世故。
甫一进入“和轩阁”门内,就看到正对面坐着一个年约四旬的精瘦男子,他的脸上有浅浅的皱纹,虎目浓眉,本是凌厉之相,却被嘴角时时勾起的弧度所温和,正是涧西山庄的执事宁元启——涧西山庄庄主宁元达之弟。因庄主常年在外云游,便将庄上一切事物托于宁元启代管。
因此,一直以来,涧西山庄一切大事皆是他在处理。
他是涧西如今的管事人,而尹漠颜之前身为倾渊门少主,两人虽然打过交道,但是却并不是很熟。
宁元启“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阿澈来了。”
凌澈点点头:“宁执事看起来气色不错。”
“多亏了你了,老夫没想到这次发病的情况比以前严重得多,只是每次若能挨过当时那一会儿就没事了。今日请你来其实是特地要跟你说一声谢的。”看到凌澈神色淡淡,他继续道:“阿澈,我犯过几次病,但却不知这病究竟是何病,请过很多大夫都说似心病但又不是,你可看得出来?”宁元启蹙紧了眉,神色略微愁苦,虎目灼灼地看着他。
凌澈眉头紧蹙,面带讶异道:“宁执事,实不相瞒,昨日我看你的样子,确实以为是心病,难道不是?”说完,凌澈向宁元启抱拳一礼,面带愧色:“在下学艺不精,倒是献丑了。”
宁元启叹了一口气,抬手拍拍凌澈的肩膀,压下面上黯然,微笑道:“诶,你无师自通已是难得,要是有精通之人指点,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名医的。”
“……”凌澈点点头,不语。
尹漠颜瞥了瞥他,见他仍有愧色,撇了撇嘴,突然她感觉到有一道强烈的目光向自己直直射来,那目光令她隐隐有些不舒服,她抬眸看了看,却见宁元启颇为慈祥地看着她,道:“阿澈,这位是?”
凌澈立即上前道:“这是在下的远亲表妹,她姓秦,在下外出总是带着她,今日擅自将她带来,还请宁执事见谅。”
“诶,哪里的话,来者皆是客,正好今日庄上有客,你们便一起留下吃个饭,秦姑娘不必局促,若……”
“执事!”他话还没说完,一个身手敏捷的侍从匆匆进来,在宁元启耳边悄声几句,宁元启挑了挑眉,转头对凌澈和尹漠颜道:“阿澈,秦姑娘,实在抱歉,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得失陪一会儿了。宁祥,你带阿澈和秦姑娘去庄里逛一逛,记得备些茶点。等会一起来宴上吃饭。”
“宁执事,今日我来只是为了来看看执事身体,并不欲多打扰,现下我们该告辞了。”
宁执事故作严肃的样子:“怎么,就不给老夫一次宴请的机会?不管怎样,我留你是留定了。”
宁祥立马上前:”凌公子,你就快别推辞了,我们执事最是好客,最是记得他人恩情,你们就留下来吃顿饭吧。现在就由小人带两位参观参观。”
宁元启在宁祥劝说时已经离开,凌澈无可奈何只能留下,不然显得不近人情了。
一路上,假山怪姿,林木葱葱,郁郁芊芊。
涧西山庄中的布局并无独特之处,然当穿过一个抄手走廊时,却传来流水淙淙之声,如环佩相撞,令人耳目一新。
宁祥见两人面露好奇之色,便领了两人过去。
九曲回桥卧于活水之上,四处石柱上有蟠龙张着龙口吐泉于湖中,冲刷在水面上时白浪翻飞,哗哗作响。
湖面水雾弥漫,似梦似幻,如笼云烟。
尹漠颜心中暗叹,之前涧西山庄其他之处皆是肃穆古朴,没想到还有如此美妙浪漫之处,不愧牌匾上的“烟笼园”三个字。
再看凌澈,凤眸中也不掩惊叹之色。
桥一头是一处阁楼,临湖而立,典型的水乡建筑风格,蓝色牌匾”两个金漆大字,只是门已落锁,似乎无人居住。
宁祥顺着尹漠颜的视线看去,“这里是一处空置的楼阁,庄主早年令人锁住,只每日清早打扫的丫鬟能进。”
“这里看起来是一位女子的住处呢!”尹漠颜望着阁楼淡淡一笑,眼角扫向身侧的宁祥。
“许多年前,这里确实有人住。”宁祥望着那座阁楼,目中的神色有些恍惚。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女声,“祥叔,可是庄上的客人都到了?”
那声音如黄莺出谷,十分悦耳。
尹漠颜抬头看去,就看见亭中一个隐隐绰绰的婀娜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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