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夏,晴空蔚蓝。
白云絮絮,阳光正盛。
繁茂的竹叶荫蔽下,清凉幽寂。
这里虽临近颐山,准确来说是颐山旁的一个小镇,虽有山地却只是小山丘。
天气渐渐炎热,为了避热,尹漠颜在院墙旁边的竹林中央开辟了一块圆形空地,院中开有一个侧门,可以直接通向竹林。
竹叶青翠,郁郁芊芊。
最近有很多新长出的竹笋,透着淡淡的清香味。
尹漠颜挑了一根细长坚硬的竹管,试了试硬度,正好上手。
《轻云十式》是自己最初练习的招式,讲求步伐轻盈,剑式灵动,属基本剑法,即便是没有内力的习武者也能练精,主在强身健体,锻炼手脚灵活度。
尹漠颜将竹管一挑,手腕翻转,《轻云十式》一式一式挥洒于竹林中。
招式越后,脚踝旋动的速度便越快,四周渐渐形成一股气流,引起周围青竹簌簌摇动,落叶纷飞。
步伐所过之处,带动地上竹叶翻飞,宛如群蝶戏舞。
竹林中,墨绿长裙的女子,身姿轻盈灵动,那三千墨发流泻飘散,迷乱人眼。
尹漠颜最后挽了个剑花,借力收剑,那根被用作剑的竹管却突然瞬间碎成齑粉,从她修长纤细的指尖流泻于地上。
尹漠颜望着手指苦笑一声,暗道:果然还是需要一把真剑。
她起身,却看见一旁不知站了多久的凌澈。
尹漠颜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从医馆回来了?”
凌澈没回答,只是含笑问,“你刚才练得是什么剑法?”
“唉,说了你也不知道!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凌澈的脸僵了僵,也不回答,只是淡淡问,“你饿不饿?”
方才练了半个时辰的剑法,现在确实腹中空空的,尹漠颜点点头:“还真是饿了。”
凌澈淡淡道,“那就走吧。”
尹漠颜扫了扫他手中的袋子,里面有一大把青菜。
绿色的菜叶,有很长的梗,梗中是空心的,用手一捏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咦?这是什么菜?”
凌澈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略微疑惑,“你没见过蕹菜?”
尹漠颜摇摇头,她从来都是吃刘嫂做好的,但是好像从来没见过这种菜。
突然,她心中凛了凛,难道这是很常见的菜?那么作为“少主的侍从”的她怎么会不知道?
“我确实没见过,我们少主一向体贴属下,所以总是赏许多美味佳肴给我们,而我们都只知道品尝,哪会注意是什么菜?”
凌澈的手僵了僵,脸色白了白,须臾冷冷道,“这确实不是什么美味,怪不得你们这些富贵人不知道,这就是些山村野菜罢了。”
说罢,他将蕹菜丢在盆中清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平日里不太关注这些……我……”尹漠颜只觉得越解释越苍白,所以干脆不说了。
她只是不解,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怎么会被他这样曲解。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凌澈,道:“凌澈,你生气了?”
凌澈冷冷开口,“没有。”
“我看明明就是!”
“我说了没有!”他忽地站起身,疾步走进房中,将不明所以的尹漠颜晾在原地。
尹漠颜在原地站了半天,没见他出来,胸腔中一股压抑许久的释放不出的火焰腾的窜起,越想越觉得此人莫名其妙。
她看向西厢房的窗户,知道凌澈就在房间里面,扬声道:“凌澈,你什么意思?简直莫名其妙!”
说完,她有些后悔,毕竟自己是个不速之客,寄人篱下,那有对主人如此不恭敬的?
她叹了一口气,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第一次接触这些朴实的人,毕竟以前呼风唤雨惯了,现在的生活还真是有点难适应。
但转念一想,她又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少年发脾气?
罢了,她转身蹲下,学着凌澈的样子抠去蕹菜叶上的泥渍,将一些枯萎不要的叶子甩在一旁,涮洗了很多道后放于干净的筲箕中漏干水迹。
又将马铃薯放于水盆中,用手指刮去外层松松的一层皮,马铃薯上的泥土浑浊了一整盆水,纤细白皙的手上满是污浊,甚至莹白的指甲缝里也嵌有泥污。
厢房中,凌澈已经平静下来,他知道她说的一些话也是无心之语,只是总会让人觉得不舒坦。
刚开始的时候,她不是抱怨床太硬了,就是饭菜太清淡了,或是缺少一应用品,她就像是一个习惯支使别人的千金大小姐,总是一副凌傲的样子,而对于她来说,自己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村夫。
看到院中独自忙碌的背影,他皱了皱眉,虽然她说她是个侍从,但看得出来,她也是身份尊贵的人。
她的手掌有长年练剑的薄茧,手背却白皙细嫩,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之人。
尹漠颜正闷闷的洗着马铃薯,手中的活却被突然夺走,凌澈没有说话,独自低头干着活,污浊的水衬得他的手越发白皙。
尹漠颜也没有理他,用清水洗了手,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一直跟着他进入伙房,看着他点好火,烧好饭菜,自己并未帮着做些什么,事实上是也帮不上什么。
在此期间,他们两个人都一语不发,心思各异。
一块块的马铃薯炸得金黄焦脆,加入花椒后独具风味。
尹漠颜怔了怔,想起之前他一直是直接清炒马铃薯的,只是自己说了句油炸的更加美味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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