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顾念静心放了下来。慢慢解开衣服,说:“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她刚刚想着的“四妙”之一,妙医。
“我怕你进宫毛手毛脚,出了纰漏。要是这伤今天大白于天下,那才枉费了咱们昨天那通折腾呢。”妙医走到床边的柜子前,拿出药箱,“太后这是给你留了条退路吗?这些东西都没动呢。”
“你都听见了?”顾念静任由妙医为她重新包扎伤口,一边问。
“嗯。”妙医拿出一个药瓶,把药均匀的洒在她右肩的伤口上,看着血水把药都浸透,叹了口气,“衣服捂太多,加上一早上的动作,如今已经有些化脓的前兆了。”
“今天过后,我应该就能好好养着了。”伤口被药淹的生疼,顾念静却只是皱了皱眉。
“但愿吧。不过看样子,要留疤了。”妙医又拿出一瓶药。
“留就留吧,反正也不缺这一个。”顾念静无所谓的擦擦额上的汗珠。摸了摸锁骨旁一个圆圆的旧疤,“想不到当年害我顾家几乎全军覆没的,就是季王的母亲一家。为什么姑母之前没有告诉我呢?”
“不知道。我又不是你姑母。”打开她的手,妙医重新勒紧了包扎的白布,“我还纳闷儿呢,这个季王与你说当年那个‘哥哥’哪里像是一个人。现在我明白了。隔着血海深仇呢。”
“血海深仇?”顾念静砸吧着这四个字,“如果说血海深仇,也应该是我们家恨他们!如果当年不是他们这群文官以为主战,不考虑军队状况,我们怎么会损失那么惨重。顾氏一族险些灭门!”
“你给我小点儿声,有人在外头呢!”妙医低声喝止,一边仔细的收拾药匣子,“险些灭门,不是还没灭吗?你知道严家最后怎样了?除了严家三父子斩首,其他人都被流放南疆,五世不得迁回京城,男子永不得为官,女子永不得嫁入官家。而且你知不知道,当时荣宠一时的严家贵妃,也就是季王和霖和郡主的母亲,没隔多久,就死了。”
这几句话听完,顾念静浑身发冷。她没想到,这件事的后果竟然严重至此。“严家贵妃的死,可与姑母有关?”她焦急的问。
“不知道。这些我也是到处听人说的。当时你说太后有意把你嫁给季王,我们就多出打听。只是看你一直傻呵呵的挺开心,我们就没告诉你。再说了,谁也没想到,季王一个大男人,会把这种事儿怪到你头上。”妙医鄙夷的说。
“不怪他。”顾念静说,“他只是无法怪罪那个应该怪罪的人。主战主和,最后谁来决策。不过都是替罪羔羊。”
“你不怪他,不能保证他不怪你。如果说昨天他对你只是排斥,现在我觉得,敌意已经很明显了。在他看来,你也好,顾家满门也好,太后也好,可都是踩着他母亲娘家人的血肉有的今天。你最好早做防备。如果有一天他要杀你,我们不可能跟到你们床帐里面。”
顾念静见妙医越说越没正形儿,起身系好腰带走到妆镜前,从花儿盒里挑了一簇火红石榴花插在头上。转身拉住正要往后窗翻穿的妙医,说:“你先别跑,把那几个东西弄下来先。一会儿有人来收拾,少了不好说。”
妙医顺着她手指看,一排至少五只金钗整齐的钉在梁柱上,白眼一翻,说:“现在你怕不好收拾了,要真钉死我,你就好收拾了?”说着,一跃倒挂在房梁上,把金钗收好。
“我杀个把刺客还用想那么多。话说回来,你身上的药香味儿没了,我还真不敢确定是你。”顾念静仔细拉了拉衣服,不至于肩头太过扎眼。
“还不是那杀千刀的刘嬷嬷。说什么新房里有药味儿不吉利。逼着我各种除味儿。妙膳还在一旁帮腔,要不是绣儿拦着,我早就打死她们了。”妙医把手上的钗悉数放在妆镜前,想到早上一幕,语气里充满火药味儿,“因为没了药味儿差点儿被你杀了,我还真得回去好好谢谢那个做饭的呢!”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碎了银牙说的。
顾念静见她怒气越来越重,一脸欢喜,眼神狡黠的看着妙医,声音响亮,喊道:“烨榕姑姑,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妙医一个脏字还没有出口,一个翻身,回到梁上。几乎同时,烨榕笑容得体的走了进来。
再次关上门,屋里又安静下来。妙医趁着来收拾的宫女没有进来,忙从侧窗翻了出去。可是就在落地的一瞬间,她耳朵一动,抬头向屋顶一看,一个太监装扮的影子一晃。
似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那太监轻身一跃,想要借着树丛逃跑。妙医哪里容他,紧跟其后。眼看就要追上了,一个黄色的肉球突然撞到妙医身上。妙医一个身形不稳,跟肉球一起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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