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让我感觉最震惊的,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这张照片真正诡异的地方。
我从一张陈旧的报纸上,一则大版面新闻里看见照片中的日期。
……1965年5月14日上午10点,红色王朝成功对西部地区北纬40°东经90°进行第二次空投核爆试验,据地面雷达测定,原子弹爆炸时距靶心仅40米……
照片中父亲和那些军人所在的经纬度正好是靶区,他们照片拍摄的时间是上午9:45,而在15分钟后他们将遭遇一颗被空投到距离他们只有40米爆炸的原子弹。
没有人可以在核爆中心区域存活下来,巨大的核裂变威力能摧毁周围一切。
一直拉扯我长大的父亲应该在1965年5月14日和照片中其他军人死于核爆!
话又回到最开始。
我是一个被死人养大的人……
从山里逃出来是三个月以后,蓬头垢面浑身肮脏的像一个野人,两天没有吃过东西我实在饿的不行,最麻烦的是寒冬腊月,我身上早已破烂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我瑟瑟发抖冻饥寒交迫,打算去地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走了很久看见山坡上有冬梨树,刚打算爬上去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拽到地上,一只粗糙的手紧紧按在我嘴上。
昏暗的月光下我看见一个凶神恶煞,脸上有一道伤疤的中年人,目光警觉的张望四周,任凭我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片刻见没动静伤疤捂着我嘴把我拖到树林深处。
我这才看见树林里还有七八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灰色的连体斗篷却没有袖子,完全和夜色融为一体,这些人如果不动我根本发现不了,他们手里各自拿着铁锹、锄头和竹筐,其中一个中年人坐在石头上看着手里的怀表,很淡定的向我瞟了一眼。
伤疤压低声音说:“掌柜,抓到芽子怕是钩子,晓不得棵子里面有没有伏着点儿。”
周围的七八个人一听,手里的家伙事全都扔掉,麻利的掏出明晃晃的刀,被称为掌柜的中年人收起怀表,依旧处变不惊的回了伤疤一句:“并肩子,念短,要是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来大家喝,是点子进来条子扫,片子咬。”
我被伤疤捂的喘不过气,听他们对话心里更是一惊,这些人说的都是黑话,好在我从父亲的书里看过一些,大致明白是什么意思,伤疤是说我是探子,担心外面草丛中还埋伏着其他人。
并肩子是兄弟的意思,念短就是别出声,那个被称为掌柜的回的是,让这七八个人警惕点,如果是道上的朋友合伙求财见者有份,如果是想黑吃黑放进来枪扎刀砍。
我一口咬在伤疤的手上,他吃疼,呲牙咧嘴不敢发声,一把将我丢在地上,本来就饿的没力气被摔在地上头昏眼花,估计当时也是吓傻了,吃力的爬起身一个劲的摇头。
“我不是探子,没有其他人,我来这里想找吃的。”
这话从我口里说出来那个叫掌柜的一愣,顿时警觉起来,对其他人使眼色,那七八个人和伤疤都小心翼翼潜入草丛中。
我看见掌柜手里也多了一把刀,样子有些紧张,过了许久其他人都回来,伤疤对他摇了摇头,掌柜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收起刀重新打量了我半天问。
“你能听懂我们说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他为什么刚才会突然警觉,毕竟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也不该懂这些黑话,我点点头,掌柜又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目光落到我身上,问我知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我不敢说话,这些人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善茬,伤疤见我半天不吭声,冲上来就是一脚把我踢倒在地,脖子上的项链被挂断掉落在掌柜的面前,伤疤在我身后压低声音骂:“这芽子不老实,能听懂我们说话也不是什么好鸟,装傻充愣就是欠收拾。”
伤疤一边骂一边又一脚踢在我身上,见我还是不吭声怒不可歇一把将我从地上拧起来,这三个月我学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活下去,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就在被提起来的同时重重砸在伤疤的头上,顿时他眼角裂开鲜血直流。
估计伤疤都没想到我居然会反抗,这一下砸的不轻我几乎是用尽全力,伤疤捂着眼角气急败坏,刚想冲过来我就听见身后掌柜的呵斥的声音:“够了,这么大的人怎么和一个细娃杠上。”
伤疤虽然咽不下这口气,可对掌柜的话却言听计从,看得出这些人里面掌柜是发号施令的,掌柜看向我,又重新问了一次,知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挖红薯的。”我紧握着石头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掌柜又愣了一下,就连被我砸伤的伤疤和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的对视,好半天我看见掌柜脸上浮现出笑意,这挖红薯当然不是真来地里挖红薯,黑灯瞎火在荒郊野外说着黑话,不用想也能猜到这些人干的不是正当营生。
打家劫舍不会选这里动手,杀人越货也不会挑这地方,唯一能做的就是盗墓,而黑话中在山野田里盗墓被称为挖红薯。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挖红薯的?”掌柜也不否定若有所思的笑着问。
如果再大一点我绝对会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可那个时候我才十三岁,面对一群凶神恶煞不知来历的人,只想着说完他们会放我手,我抬手指着周围的树林回答。
这里四周都是树园,连绵在一起几十亩,明堂开阔,左边土丘绿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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