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进入七月,天气开始变得炎热,吴佳佳的婚礼准备也进入白热化阶段。
眼看婚期临近,吴佳佳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忙得团团转,偏偏这位正主儿却还跟没事人似的,丝毫没有马上就要结婚的紧迫感。周末她来我的宿舍蹭完晚饭之后,完全没有回去收拾新房的打算,竟然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了。
“吴小姐,你吃完饭不帮我洗碗也就算了,可是你能不能有点儿下周就要嫁为人妇的样子,别老赖在我这儿,该干嘛干嘛去啊?你不知道避嫌,我还怕赵岳言说我拐他老婆呢!”
“得了吧,刚刚新闻上还说高铁又出事故了。这回原因不是追尾而是出轨,你说这年头儿高铁都能出轨了,还有啥能靠得住?”
“行了行了,别搁这儿说风凉话了。高铁出不出轨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赵岳言对你够好的了,咱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最近老在反思,是不是我一开始的时候表现得太不矜持了?你说为什么是我先看上的他,而不是他先看上的我呢?虽然他现在已经被我拿下,但是关系到结婚这样的大事,我还是觉得不怎么踏实啊!”
我正在苦思冥想要怎样安慰这个婚前恐惧症患者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的觉得这是一通重要的电话。
“佳佳,你看看是谁先帮我接了,我这一手的泡沫不方便。”
吴佳佳瞅了一眼手机屏幕,“一陌生号码,还是个长途。”
“甭管是谁你先接吧!”
“好嘞……喂,哪位啊?什么?……哦,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直觉告诉我,这通电话一定很重要。
我连手都顾不上擦,一把把电话抢了过来。
可惜那边已经挂了,我再拨过去的时候那边提示占线。
“佳佳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谁打来的?”
“不认识,打错电话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认真回答我,算我求你。”
“你求我也没用啊,就是不认识的人啊!”吴佳佳一直不敢正视我的眼睛,开始闪烁其词。
“那我只好一直打到接为止了。”
我要拨过去的时候,她终于妥协。
“好吧,那你得保证,我说了之后你不能太激动……啊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了,我说我说。”她叹了口气,好像很无奈的样子,“刚才打电话的人我是真不认识,他说陈煦坐高铁出事故了,现在在医院治疗抢救,希望联系到他的家属。”
在我的大脑翻译出这几句话的意思之后,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和恐慌。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地想见到陈煦,就算是在我们热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强烈。尽管我和他分开的时候算不上愉快,但对于自己爱过的人,我总是希望他能健康平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我们可能再不相见。
到达陈煦出事城市,已经是凌晨。我的腿坐车坐得有点儿麻,火车站离医院还有很远的路程,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刚一坐上去,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不住地往外流,可是我明明不想哭的。
“姑娘这是遇上难事了吧?别丧气,人这一辈子不长,也就那几个坎儿,过去就好喽!”司机师傅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伯,面容和蔼慈善,看得出他在试着安慰我。
“谢谢你师傅,我会记住您说的话的。”
医院里挤满了闻讯赶来的事故人员亲属,有几个不治身亡的遇难者家属,甚至在走廊里嚎啕大哭,医护人员见了也不忍心阻止。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庆幸收到的消息不是直接让我去警察局确认,而是来医院。因为这至少说明,他现在还活着。
我以陈煦妹妹的身份,联系上了他的主治医师。医生说他的伤不算轻,但好在都不在要害。三处骨折又失血过多,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由于伤员过多,全市医院血库存血不足,而现在陈煦急需输血。医生觉得既然我是陈煦的妹妹,应该可以给他输血。
抽血我是不怕的,可惜我并不是陈煦的妹妹,血型匹配的可能性不大,只能先抽血化验血型。
化验结果显示我和陈煦的血型一样,可以为他输血。
我眼睁睁的看着鲜红的血液离开自己流进他的身体,迅速和他的血液混为一体。觉得自己总算没有白来这一趟,重活了一辈子也许还挺值的。
上一世的我总是幻想着,自己会在陈煦遇到危难的时候,恰好出现救了他,然后他就会爱上我,可惜最终也没能如愿。这一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身体一直很好,我也基本没怎么有机会照顾过他。
病号服下的身躯,离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消瘦了许多。他身上缠着绷带和夹板,一张脸憔悴苍白,嘴唇干裂,那双平日里总是光华流转的眸子,此时也紧紧闭着,没有了往昔的神采和生气。我伸出手轻轻抚触他瘦削的脸庞,仔细描绘他的轮廓,从眉眼到嘴唇,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莫名就想到一句歌词:人群中再次邂逅,你变得那么瘦,我还是沦陷在你的眼眸。
这是我爱了两世的人,如果说刚开始分开的时候我确实是恨他的,但事到如今,那点恨早已经消失殆尽。尽管经历了两世我们的缘分仍然少的可怜,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看到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轻颤。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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