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暖阁的烛火通明,照在刃口上的光竟有些晃眼。
长亭半伏着身子,一头青丝滑落,撩着周彧的面,他心里痒痒的却强忍着没有任何动作。她一手按着他的胸膛,一手握着剪刀在那危险的地带游移,手心里明明感受到这人忽然收紧的身体和加快的心跳,可他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害怕和担心。
长亭不由得心中一恼,这样羞辱他都没有反应?是脸皮太厚还是觉得她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真当她说了一个笑话?长亭心里恨恨的想着,可莫要激怒她,激怒她的话她真的保不定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却见周彧好似真的不在意一般勾着唇劝诱她:“公主剪刀可是举累了?快些动手吧,小人家中上无老下无小,没什么牵挂,不需要传承子嗣。”
“你!”长亭震怒,这厮居然还敢出言不逊!真、真当她......
她握着剪刀的手一抖,锋利的刃口便利落的将他脐下三寸出的布料划了一个口子,这下那冰冷的利器可是真真儿与那处薄弱的肌肤相亲了。
长亭一晃神,也没注意周彧额上渐起的冷汗,只是心里比打鼓还叫人不安定,她握着剪刀的手已经是热汗一片。原本就是养在深宫受尽娇宠的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即使嫁给周彧三载,除了为他洗手作羹汤却从未用这等阴寒利器伤人发肤,只刚才那一下便叫她心里抖了三抖。
“公主!出事了!”门外冷不丁响起青岚的声音,长亭眼神怔怔,如蒙大赦般的刷得站起身,逃也似的奔出了西暖阁。只是拿手中滑落的剪刀竟然挨着周彧那处立着插在了他两腿之间的美人榻上。
待确定长亭带着人走后他才状似打回原形一般立即捂着脐下三寸,疼得脸色都青了。
这新打磨的剪刀就是利索,只那一下便伤了些皮毛,虽不至于什么流血之类的,但男人那处是全身最薄弱的地方,只怕是随便一欺负,都能让他抱着疼上许久,更何况这如剪刀主人般硬心肠的刀锋呢。
外面的宫女太监大半都被长亭急匆匆的带走了,这等事,他也没法子张口叫人,只能挨着让这股钻心钻肺的痛感慢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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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急急忙忙赶着路连辇轿也不要了的长亭已是六神无主,好端端的,小皇帝怎么就落水了呢?
大晚上不在寝宫里好好歇息着,却要跑去池子里玩水是吗?
长亭是知道她这个弟弟的,即使当了皇帝性子收敛了些,但奈何天生顽劣,总是时不时出些幺蛾子,便也觉得这次落水是不是又是哪里不对抽了风,心里当下又是着急又是气恼。
“公主殿下!”传话的小太监见长亭公主火急火燎的朝皇帝的安阳宫跑去赶紧阻拦道,“殿下,方向错了!不是安阳宫,皇上在祈玉宫!”
祈玉宫?
长亭蓦地刹住脚,愣愣的看着小太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的祈玉宫是怎么了。
小太监喘着气儿赶紧提醒道:“回公主,那是荣贵妃的......”
长亭恍悟,脑子里不断的转着,脚下当即换了方向随着小太监跑去。
经他一提醒长亭才想起小皇帝后宫中那些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后妃们,除了荣贵妃,端妃,丽妃,其他的什么嫔啊才人啊都是充数用的,虽然是如此,那三个有点位分的女人也没在她这个弟弟身上捞些什么恩泽,这她是知道的,不久前她也跟小皇帝晦涩提起过,可听他言谈中才知他还没经过人事,除了对政事上的一腔热情,对女人显然还没提起兴趣来,也不知教养嬷嬷是怎么做的,她心里都有些着急,可作为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去说。现如今去了荣贵妃的宫里,莫不是开了窍?可是好好的怎么又落水了?
当下心里重重疑惑,也只能加快脚步赶去祈玉宫。
刚到宫门口,便见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各个吓得偷抹着眼泪。
看了也是晦气,长亭心里一恼,便道:“都哭什么呢?这么不吉利,仔细身上落板子来!还不快起来看看你们主子哪里需要伺候着!”
语罢这一溜吓得腿软的人身体一震,赶紧起身散去,说来也是太惶恐了,皇上来祈玉宫的次数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数过来,这好不容易来一次却出了事,叫这帮小奴才们只觉得自己项上人头快要保不住了,这才吓得没了规矩。
“长公主殿下到!”
长亭辅一踏进内室,便瞧见一屋子围在床前的御医,年轻的小贵妃帮着递水擦汗,亲力亲为,眉间是散不开的愁云。
一见是长亭来了,小贵妃的神色间更是羞愧无比。长亭细细问了御医小皇帝的情况,听说暂时无碍才松了口气,只是这人还未转醒,她始终是提心吊胆,便将小贵妃娘娘叫去一旁询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可身量还不如自己高的年轻的小贵妃娘娘却是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来。
长亭看着干着急:“小嫽你倒是说话啊!”也没旁人,长亭嘴一快直接叫了荣贵妃的闺名,倒是忘了现在人家身份不同,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样把她当做小妹妹一样叫着小嫽小嫽了。
“臣、臣妾只是想留宿皇上......可是臣妾嘴笨.....然后皇上一生气便出去了,结果就掉进前面的池子里了。”
长亭看着这荣嫽泫然欲泣的模样,说的话又没头没尾,真叫她一个头两个大。听她说留宿,她心里觉着怕不是字面上这么简单,小皇帝是和她在自己的宫里用过膳的,膳后能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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