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动手,不要出差错。”
“是国相大人,下官保证——”
“——滚出来!”
钱公公想要悄无声息溜走的愿望落空了,刚一转身想迅速避开是非之地,却立即听到背后一生音不高却十足震慑人的声音。
钱公公身子一抖,脖子瑟缩了一下,迅速调整情绪,慢慢转过身,状似平静地向赫连奕问安。
“老奴老眼昏花,竟然没有看见国相大人大驾……”
“行了,闭嘴。”赫连奕不耐烦的打断钱公公,眼中一团幽黑,钱公公只抬头瞄了一眼,竟慌张地低下头去。
想他钱公公也是宫中的老人了,先后服侍两代帝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就是这个横空出世的国相大人的一个眼神,竟好像看透他的一切,叫他毛骨悚然。
“钱公公,都听到了什么。”
赫连奕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钱公公镇定了又镇定,才颤着声道:“老奴刚经过此地,不曾听见有人说话——呃、咳、咳!!”
赫连奕根本不给钱公公把话说完的机会,或者说他根本没打算听,直接一只手捏住钱公公的脖子往上提了起来。
没什么人走过的小径,钱公公就是这样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死亡的感觉太糟糕了,钱公公处世圆滑,自服侍先帝起,虽有过艰难的时候,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离死亡如此之近。
“国、国相大人——”钱公公脸已经胀成了猪肝色,两只手在空中乱挥着想要扒掉赫连奕掐着他脖子的手。
“国相大人,他快没命了。”李大人道。
“哼。”赫连奕冷漠的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撒了手,钱公公得了空隙,捂着脖子濒死般拼命喘着气。
“老东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懂否。”赫连奕没有起伏的说出这句话,至始至终都是高高在上的站着俯视钱公公,“本相现在留你一命,识相的,知道该怎么做。”
“是、是……老奴自当为国相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钱公公哪里还有大总管的样子,摇尾乞怜的模样叫人看着可悲。
“滚。”赫连奕不再拿眼看他,钱公公立刻仓皇离去。
李大人端详了半天,都拿不准赫连奕真实的用意。忐忑的问:“相爷,这老东西真的会上钩吗?”
赫连奕望着那个方向,冷笑:“一定会的,这老阉人,对元家忠诚得不行,他一定会去说的,而这正是本相要的结果。”
就在刚才,他涂满毒.药的手接触过钱公公,相信不久就会慢慢发挥药效。
也不是什么剧毒,只不过会慢慢的,慢慢的,再某个关键时刻发挥重要作用罢了。
“李大人,走吧?”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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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公公心里慌乱,想着如何对策。
他真是老糊涂了。
这国相分明是从先帝尚在的时候就在谋划了!他现在看谁满心满眼都觉得是不是国相的人,可怜他的小主子,发现的太晚了,现在已是无力回天了。
他一个老匹夫,保不了元家江山,但是保住一个孩子还是行的,即使不行他也要拼了这条老命去做。
因为慌了神,钱公公也不敢自己去公主府送信了,叫来一个自己带大信得过的小太监,将一张指甲盖大的字条交到他手里,千叮咛万嘱咐他无比要万无一失的送到公主府去。
可赫连奕的人就等在宫门外呢,这中了他下怀,趁没人看见直接打晕了人,取走钱公公给的腰牌,换成自己的人去了公主府。
这字条上的内容自然也不是原来那样了。
长亭收到这封从宫中秘密送来的字条时已是傍晚时分了。
这样小心翼翼宣她进宫还是第一回,心中不免怀疑,可看到钱公公的的腰牌便打消了疑虑,什么人也没带,就被小太监带走了。
周彧像前几日一样不厌其烦在田庄和公主府之间往返,就是为了说服长亭出去散散心,最好去个远一点的地方。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大概是为了什么,可都不点破,一个强着要知道原因,一个打死也不说,如此三番四次,长亭自然每每是周彧还未到门口便叫人赶走了。
可今日在门口晃了又晃,也没人搭理他。他倒是想翻墙进去,却又怕叫长亭知道触怒她。
问看门的人一个个都闭严实了嘴,一句话也不肯说。
直到公主府上的管家郭尤从外面回来,周彧才算找到一个人可问了。可郭尤在外办事,自然是不知道。待他一问,才知道长亭被人接到宫中去了。
郭尤脑子转得快,当即嗅出了危险的意味。
“什么时候走的?”
“约莫有一刻钟了。”
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京中的高门大户几乎都是紧闭宅门,减少互相之间的来往,就怕有个什么风声,一步错,步步错。
“……”
周彧无言,眉头紧皱,转身即走。郭尤张口叫住他,有意要商量此事,他跟旁的人不一样,他人或许只看到周彧不堪的名声,可他只看到他的才能,并且,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周彧明显不欲多说,留下一句等他回来便匆匆走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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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长亭进了宫了,天色已是越来越晚,一路被小太监引着往里走。却在半路遇到匆匆带着人跑过来的钱公公,钱公公一脸焦虑,见长亭身后低着头的小太监只一眼便知道不是手下的人,二话不说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就绑了他。
“拖下去杖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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