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笑着打趣萍儿:“你家周生哥对你也好啊,你羡慕个啥嘛!”
萍儿苦笑,“周生对我好是好,可我终究不是他的原配,原配跟续弦中间还是差了一点的,像你跟棠伢子这种一竿子撸到底的,才是最好。”
萍儿话里的意思,杨若晴明白。
萍儿刚嫁给周生的那两年,日子很不好过。
日子紧吧是一回事儿,另外便是兵兵。
那会子兵兵年纪小,不懂得明辨是非,加之兵兵几个舅妈挑唆,无形中让兵兵对萍儿存在敌意,觉得萍儿是过来抢自己的爹的。
所以萍儿嫁给周生好一阵两人都未能圆、房,都是兵兵夹在中间捣鬼。
知道日子久一些,兵兵渐渐长大,念了书,明辨了是非,发现自己这个继母并没有几个舅母说的那样坏。
又加之兵兵生了两回病,周生忙着赚钱养家,是萍儿衣不解带的照顾兵兵,这才缓和了关系,可即便如此,兵兵至今都没有叫过萍儿一声娘,只是唤她姨娘。
“兵兵的几个舅妈听说了花花要嫁给顾家的事儿,一个个全都过来拍我的马屁,满口都是嫂子长嫂子短的,好像凤枝姐不是她们的亲姐,我才是。”
萍儿说得一脸讽刺,接着又道:“她们都忘记了当初是谁在兵兵那里搬弄是非,泼我脏水,如今看到花花要嫁给举人了,一个个全眼红了。”
“花花这还没嫁过去呢,兵兵的几个舅妈就寻思着想让花花求顾家姑爷给兵兵两个表哥在县城谋差事,这些人可真是势利眼。”
“是不要脸!”杨若晴顺着萍儿的话道。
“那你咋回应的?”杨若晴又问。
萍儿冷笑:“她们打量我像个性子软好拿捏的,大错特错了,我从前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主母身边的一等陪嫁丫鬟,像这种打秋风的嘴脸见得多了,几句话全给搪塞过去了,她们这会子应恨我恨得牙痒痒。”
杨若晴笑着打趣:“几个乡下妇人,小瞧了咱萍姑娘的本事。”
萍儿扭头看着杨若晴,无奈道:“我一点儿都不怕得罪她们,我在意的是兵兵。”
“她们在我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八成又会跟兵兵那抱怨,说些挑拨离间的话。”
“我跟兵兵之间的关系这两年才稍微融洽一些,我真担心兵兵又被她们给说动。我嫁给周生的时候兵兵都七岁了,懂事了,骨子里跟他舅妈那边亲,这些我都是晓得的。”
杨若晴也跟着叹口气:“哎,要不咋说继母难为呢?你当初执意要嫁给周生哥的时候我就跟你提过醒儿了,你当时坚持要嫁,说什么人心都是肉长的,真心换真心啥的,可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先入为主,叫血浓于水,不是你一腔热情付诸真心就能改变的。”
“兵兵那孩子只要一天不断绝跟他舅家那边的走动,你们母子之情就肯定风雨飘摇……”
萍儿惊讶的睁大眼:“断绝走动?那不可能,周生也不会答应的。要是我逼着兵兵跟舅家断绝关系,就要被千夫指了,最恶毒继母的称号也非我莫属。”
杨若晴道:“所以,萍儿啊,你听我一句劝,趁着年轻还来得及,赶紧给周生哥再生一个儿子,指望兵兵将来给你养老送终,我看悬。而花花姐妹俩也不方便,花花嫁在县城,你小闺女还小,不知将来缘分落在何处,所以你还是得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才好,跟周生哥也更贴心。”
这番话,前几天杨若晴就劝过。
但那时候的萍儿刚刚跟兵兵关系得到一些修复,所以是意气风发的谢绝了杨若晴的好意。
但如今,萍儿没有拒绝,而是陷入沉思。
杨若晴知道这些话萍儿听到心里面去了,她需要的是时间去消化。
“这些话以后再说吧,前面就是顾家了。”杨若晴突然朝前方路边某户人家的门楣抬了抬下巴。
萍儿站在原地,眯起眼打量着门楣上几个烫金的字。
“上回花花来过门,我没来,是周生带着兵兵过来吃了一顿饭。”
萍儿望着顾家的门楣跟杨若晴这小声道,“周生回家来说,说顾家的院子又大又气派,里面是三进的院子,姑爷一门心思的念书,亲家公和亲家母把几间铺子喝田亩都租赁出去,过着收租的宅公宅婆日子,吃穿不愁。如今看来这顾家的条件是真的好啊!”
杨若晴也是暗暗点头,确实好,这么好的条件,在县城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很容易啊,咋就偏偏相中了花花呢?
难道就因为是大杰拉的红线?
而大杰跟大安是表兄弟,跟护国大将军也是表姐夫跟表小舅子的关系?
杨若晴脑子里盘算着,总觉得顾家愿意娶花花,有别的目的。“晴儿,接下来咱怎么做?”萍儿又问。
今日过来的目的就是打听顾家的事情,不论大事小事,只要是跟顾家有关的都要打听。
但又不能在这大街上拉住一个人就问,那太傻了。
杨若晴看了眼四下,指着顾家斜对面的一家喝早茶的地方,“咱去那,那里说话的人多。”
萍儿点头,酒楼,茶馆,戏园子以及青楼这些地方,通常都是消息流通最快之处。
两人进了茶楼,杨若晴点了一壶蜂蜜茉莉茶,一份淮扬花蜜米糕,一碟鱼皮花生。
然后,边吃边喝竖起耳朵听旁边桌上的人说闲话。
旁边桌上是几个中年妇人,看衣着打扮,应该都是不愁吃穿的人家。
她们聊天的路子野得很,东家长西家短,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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