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晚膳,十二和五格格便先告辞回去了。
永璟却未动,隔了好久,就在雅娴终于忍不住要问他时,他说话了:“皇额娘,皇阿玛今晚会过来吗?”
雅娴笑了:“额娘不知。”
“皇额娘如今是怎样看皇阿玛?”永璟心头清楚,却仍问了一次。
“十三不是知道吗?”雅娴起身拿了一本书来,“就这样挺好。”
永璟笑了:“儿子懂了。”
他告辞退下。
“皇后娘娘,”伺书拿了美人锤来,“皇后娘娘,您在看什么?”
“哦,”雅娴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只道这春光无限,尽付与断井颓垣……”
“娘娘,您在说什么?”伺书有些疑惑,“奴婢听不懂……”
“一晃,入宫这许多年了,”雅娴看向她,“伺琴,伺画她们都出宫许了人家,伺书,你后悔过吗?”
伺书便笑了:“娘娘,伺书为何要悔?伺画她们向往的生活,却不是伺书想要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吧。”
“不,或许,那也曾是甲的蜜糖,只是后来,那蜜糖再甜也毫无意义,因为,时光可回溯,却无法倒转。经历过,便不能作假,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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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教寺。
敖佳·傅敦睁开了眼。
四周,一片素净。遥远之处,隐约有诵经和木鱼声传来。
这一瞬间,仿佛天堂。
‘吱呀’
木门响,他从臆想中醒来,迷蒙间他仿佛又看到梦中的那个身影,袅袅婷婷朝他走来。
那人越来越近,身上,有清冷的梅香。她启唇,声音清脆姣好:“施主,该换药了。”
‘原来她是个女子’,他迷迷糊糊中想到。
那女子说完这话后,仿佛知道他不会回应,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然后,敖佳·傅敦便觉得身上一凉,再之后,便是一双娇柔细嫩的手……
他努力想要看清她的容颜,却依旧未果。
“无心师姐,师傅唤您过去。”门口,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知道了。”那正在为他换药的女子声音一如既往清冷。
‘无心……’他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并咀嚼了多遍。
尔后,脚步声渐渐离去,只余下一室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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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师太推开了门。
入内的不仅有老比丘尼,还有那个兰馨公主。
“师傅。”她低头,双掌合十。
老比丘尼便起了身:“无心,公主侯你良久,贫尼先行出去,你在这里同公主谈谈。”
无心师太便又念了佛号。
老比丘尼回了佛号,便离去了。
“公主。”无心对上兰馨公主行了个礼。
兰馨抬起头来:“你是他他拉·珞琳,对吗?”
无心并未说话,只垂目,手指飞速拨动佛珠。
“那一日,本宫想了很久很久,”兰馨凄然一笑,“竟觉得你说的都是对的,只是,本宫却无法不恨皇后。只因没有恨,本宫怕,怕自己活不下去……”
手指停住。
无心摩挲着那颗佛珠:“公主,在这世上,除了恨,还有很多值得让你活下去的东西。”
“可本宫没有!”兰馨失控大喊出声,“为什么我不是晴儿?晴儿有全心全意爱她的太后!可是我没有!为什么我不是晴儿!”
她泪如雨下:“我这样的人,没有人爱,除了恨,再没有别的了。”
无心没有说话,静室内,一时之间只余下兰馨无助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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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已有好几日没去坤宁宫。
一时之间,后宫之人,莫不开始涂脂抹粉,争奇斗艳,不断在各种地方‘偶遇’到他。
据不完全统计,这些日子来,已有五位贵人正好让乾隆看到自己在‘诚心求佛祖保佑他万岁万岁万万岁’,七位佳丽正好让乾庐偶然’发现,她们琴棋书画,或舞技超群,还有两三位美人,正好娇弱不胜垂,跌倒在他怀中……
一来二去,令妃的抄经的寂寞之路,竟逐渐热闹起来……
正当后宫佳丽开始重新练字时,太后在慈宁宫,看着两个打扮的如花似玉的女孩儿笑的异常慈爱:“桂嬷嬷,今儿让厨房将皇帝爱吃的菜尽数做来。叫银杏去,请皇帝过来用膳吧。”
桂嬷嬷低头应是。
晴儿脸色微微有异,却还是带了十足的笑容:“太后,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来了,您不要偏心就不疼晴儿了啊。”
太后笑道:“你这张嘴,哀家几时不曾疼你?”
晴儿便笑的更加开心:“这两个妹妹可比晴儿青葱水嫩多了呢。”
太后微一思量:“晴儿,你今年多大了?”
晴儿心头一紧,自知说错了话:“晴儿今年十七。”
太后便开始思量起钮钴禄家有哪个小子可以娶亲了,晴儿看她那脸色,心头便越发慌得紧,平日里头那些讨趣的话儿,如今却真是一句都说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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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带了上好的珊瑚树到慈宁宫献宝。
两母子表面上其乐融融说了半天,暗地里却都在小心试探对方。偏偏还都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和谐融洽。
乾隆试探了半天,却并未试探出有用的信息,心头有些危急,正想托故离去时,却听太后道:“前几日,哀家见了几个钮钴禄家的孩子,里头有两个很是乖巧,皇帝不妨也看看。”
那两个女孩儿便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这一走出,乾隆便隐约猜到了太后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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