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眉如墨画,泛着淡然之色的月光下,一袭纯白长袍灵动舞起,像是被重重白雾包裹住的天尊一般,一身道若风骨之姿,让无墨看起来是那样的虚无飘渺,若现若无,仿佛一瞬之间就会飞向天际。
一曲凤求凰充满了无限的感情,月夜之中,这音如同是从红尘之外飘来的一般,简直就是天籁。
月色之下,置身于薄雾之间,涟涟水面旁,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可是,却也是真实的。
君柳竹外,一人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只见君柳竹下,站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但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她,正是习染。
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月色的光线斜照在她脸上,只见她眉目清雅,肤色白里泛红,甚是娇美,瞧着无墨的神色间,更是多了一份温柔。
“皇后娘娘,圣上他……”随行的沐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在看见习染放在嘴唇上的食指后,噤了声。
沐木,千寻离开一个月后,她便装作身患急症,突然离世,此后,便易了容貌,跟在习染身边,保护着,成了她的贴身护卫。
定神瞧着薄雾中的无墨,轻雾缭绕,围绕在他的身边,长袍飞起,在空中荡起一道荡气回肠的舞姿,屹立于湖水边,像极了从天而降的天神,那包围在他身边的雾气,更是如同仙气一般迷人眼,让人心中恍惚。
不愿打扰此时的无墨,习染只是远远躲着,痴瞧着。
这三年,她都是这样瞧他。
除了每日的三次膳食以外,他都是在御宫中处理政事,日日都是天明之际才会歇息,所以他们碰见的机会,少之又少。
他住在御宫,而她,则在泽宫,两人能够遇见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
外面的人总是以为她一朝跳上枝头,从麻雀成为了凤凰,变成了天下最至尊的女子,可谁有知道,她同无墨结合的背后,真正的意义。
但是,她不悔,就像他一样,既是爱上了,那么,就无需去怪罪于谁。
做无墨的皇后,她从未后悔,即使有份无名。
瞧着习染眼中的爱意,退至一旁的沐木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谁都看的出来皇后对圣上的情意,偏偏圣上他……哎……
世间最折磨人的,莫过于情了。
一旦爱上不该爱之人,那么献出的,恐怕就是一生了,一生,何其长,瞧着自己心爱的男子日日在思念其他女子,皇后的心中,究竟是个什么滋味?恐怕,是万箭穿心般的锥心之痛吧。
哎……
皇后她,太可怜了。
“沐木,把披风和信筏,本宫想单独和圣上待一会儿。”整了一下衣衫,将沐木手中的披风和信筏接了过来。
瞧着手中的纸张,微微怔了一下,随后藏于衣袖中,恢复了甜笑。
“是。”将东西交予给习染后,这才微微低首,退了下去。
藏去了脸上的哀愁,换上了让人舒心的微笑,等到无墨一曲完毕之后,莲步微移,向他走了过去。
风,微微拂起,吹起了习染的长发,更是吹动了她那一颗善解人意的心。
闻见了一股清幽的芳香,将手中的君柳竹叶小心的收于衣袖中,这才回首,瞧着是习染之后,神情有些微愕,没有想到,他离宫,习染也跟着出来了。
“圣上……”朝着无墨微微福神,皇后之姿,拿捏得当。
“无须多礼,起来吧……”淡淡开口,嗓音温润,如同羊脂玉般细泽,淡淡望了一眼习染之后,眸子重新看向了湖面。
这三年,他们一直都是这般生疏有礼,虽是天下最尊贵的夫妻,可是他们之间,却没有半点情爱。
确切的说,是他对她,没有半点情爱。
“皇后今日怎么出宫了?”缓缓说着,嗓音平稳:“皇后怎会知晓朕在罂粟楼?这么晚来,莫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朕?”嗓音中,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如此的无墨,倒是和平日有些不一样。
平日里,虽然话不多,却也笑容满面,独独面对习染,甚是严肃,俨然没有了从前在罂粟楼时的温情。
或许,两人的身份从朋友变成了夫妻,让他至今还是不太习惯吧。
三年来,两人未曾同房。
朝中的大臣早就已经有些怨声,不过,惧于无墨的威严,皆是不敢表露而出。
毕竟,这是皇家的事,和他们做臣民的,也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三年来,皇帝一直无子嗣,倒是急煞了一干大臣。
这皇宫中,没有太后和太皇太后,皇帝最大,连个施压的人都没有,自从索相爷被处斩以后,加上这三年,无墨的治国有方,那些大臣早已经将他当成了塑立国最为贤明之人。
虽说一直没有子嗣,但那些大臣也只敢背后说说,当着无墨的面,是大气也不敢出。
除了一些和政治有关的事情,关于子嗣,他们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等了半晌,也没有听见习染的声音,等到无墨诧异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披上了一件保暖的风衣,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太适应。
“今夜风大,圣上是万圣之躯,切莫冻着了。”将披风覆于无墨的身上后,这才退至一旁,半低着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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