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离带着叶夕瑶趁着夜色闯进了元*营最大的军帐里,坐在桌案前的人呆了一下,然后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皇、皇上!”
说话的是元国现在的武奋将军齐昱,几年前还只是一个千夫长而已,他没有家族背景,本来从千夫长到将军的位置如果依靠正常的军功也许一辈子也到不了,可是现在元国已经没有可以用的人才了。
当年一场战役里,陆渐离为了救他,硬生生用自己的手臂为他挡了一刀,这个恩德他一直铭记在心。
他看了看陆渐离身边的女子,心里想,她和陆渐离站在一起可谓郎才女貌,又转念一想,皇上不是个男子,用郎才女貌不太合适,可是心里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措辞,只好憨厚的抓了抓脑袋。
齐昱还算得上是勇猛过人,可是他的智慧远不是可以当将军的。
“不用这样称呼我,我已经不是皇上了,我现在只是元国的一个百姓,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来。”陆渐离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将军不用觉得为难,我可以在暗地里教导里,等到战事过去,我将从此消失。”
见对方不回答,陆渐离思忖了一下自己的话,随即又补充道:“我说的话并不是在怀疑将军的能力,只是……想为将军出一份力而已,若是立下战功,于将军也是好事,不是吗?”
齐昱赶紧摆摆手,“皇上说的哪里话,臣若是有能力,元国今天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我只是在想,您若是回来了,弟兄们一定誓死也会追随在您身后。”
“追随,还有人愿意追随在我这样的人身后吗?”陆渐离垂着眼望向一旁,叶夕瑶握了握她的手。
齐昱觉得,皇上的神情让他有些哀伤。
“好多人都落草为寇了啊,肯留下来的人,明明知道这样打下去会死在战场上,还是要拿着武器冲上战场,吃着劣质的军粮,喝着最差的酒,只是记着您当初犒赏三军时候说的那句话,想要保家卫国的人,跟着我到战场上去。”齐昱忽然跪了下来,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他们想要保家卫国,不想自己的爹娘临老了不能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和耕种。当初沐王爷宫变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千夫长,偷偷召集了可以信任的那些兄弟,大概五千多人,可是还没有赶到,就听说您下落不明了。后来沐王爷登基,封了我为将军,我们不是为了新帝在打仗,我们只是不愿意做东楚人的奴隶,我心里明白的,您可以,您可以带着我们走向不败的境地。”
齐昱的心里,他这辈子不认虎符,不认皇帝,他只认陆渐离的战旗。
“是吗,还是有不愿做奴隶的人啊,那么元国,便不至于亡。”陆渐离看着端端正正跪伏在地上的齐昱,轻轻说了一句,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丝欣慰的笑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国家,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凌厉起来。
“现在军中还剩下多少人?”陆渐离问,气势巍峨的让齐昱感觉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只有三千人不到了,而刺候最新带回来的消息,东楚可以探查到的就有七万人,至于没有探查到的……”齐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见陆渐离皱起了眉头,是啊,三千人对七万,论谁都会头疼。
“其他地方的兵力呢,以你的权利可以调动多少人马过来?”
齐昱摇摇头。
“没有了?”陆渐离诧异,“你是武奋将军,按道理可以统帅三万军马的。”
“是这样没错,”齐昱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可是,逃的逃,落草的落草,除了宫里的几千禁军,再也没有可用的兵了,若不是无殇城本就是依着天险而建,恐怕早就破城了。”
“三千……”陆渐离走到行军布阵所用的沙盘前,眉头锁得更紧了。
一直立于她身边不说话的叶夕瑶,忽然想起了叶泽清交给她的玉匙,还有那句“九陌云初霁,皇衢柳已新”,忽地想到了什么。
“渐离。”叶夕瑶从袖口取出玉匙,陆渐离也认得这是叶泽清一直挂于颈上的,“那天王丞相交给我的,说是清儿托人交到我手上,还交代了一句九陌云初霁,皇衢柳已新。这是皇兄交给他的东西,他一直宝贝的很,当时心里挂念着你,没有注意,现在细细想来,清儿将玉匙交给我,一定是有什么深意。”
“九陌云初霁,皇衢柳已新。”叶夕瑶又重复的念叨了几遍,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心里有了些眉目,“小时候和清儿放风筝时,风筝挂在了新的柳树上取不下来,当时清儿赌气,和我说,以后他长大了,要手持令符,带兵来将这棵路边的柳树砍掉,后来父皇听闻了,就真的命人将柳树砍掉了,清儿后来觉得那光秃秃的不好看,又亲手种了新的柳树。”
“清儿必定是想以此告诉我们些什么,夕瑶,你带着这玉匙去当年商国柳树边瞧瞧,也许,这一战的胜败,就在清儿手里这枚玉匙上了。”陆渐离看向叶夕瑶,眼神里满是柔和,三千兵力要对付七万人,只能说是杯水车薪,如果这枚玉匙不能给她们带来新的变数,元国,从此就要沦为奴隶之地了。
陆渐离希望,那个时候,至少叶夕瑶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
以叶夕瑶的聪颖,怎么会不知道陆渐离的心思,她心里想着这个傻瓜,两心知早就把她们两个的性命连到一块了,她要她走的再远又如何。
“齐将军。”叶夕瑶略略转身,将手里的玉匙递到齐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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