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中,眼前突然出现了仙境般的景象,脚下大路宽阔平坦,夹道绿荫如棚,中间枝叶间筛下的阳光铺洒如汞。不远的正前方有云雾升起,霎时笼罩了路面。没有听到响声,忽然从我身旁飞驰过一辆载重大卡,辨不清车上装载些什么,只看见车体上的斑驳泥沙痕迹。还没容我细琢磨,卡车已消失在云雾里。不久,又一辆驶过,擦身之际,我还看到司机小伙儿对我诡异地一笑。第二辆卡车消失后,我加快了脚步奔向云雾,心里只想着赶快过去,别让再驶过的大卡车给碰着了,那司机小伙儿都是些没扎胡子的愣头青的家伙。
接近云雾时,似有一丝凉意刺激了一下我的脑神经,使我有了瞬间的一丝清醒。伸双臂搂抱住了什么东西,赶紧抱紧使自己的身体停止下来。然后,我又晕晕乎乎了,并且这次发晕发昏得特别厉害,人直接就倒卧下去了,思维断了线。等我真正清醒过来时,时过中午,日头已偏西。肚子里倒没有饥肠辘辘,只觉得两个太阳穴发胀,头痛得如刀割一般。睁眼一看,立马把我吓得浑身冒汗,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体,手刨脚蹬到距离倒卧的地方远点儿的地方。原来,我倒卧在了悬崖边沿的一个方形石柱旁,双手抱着它,有一只伸着的脚已经放在了悬崖的外部悬了空。
“妈呀!这就是工程车坠崖的地方吗?“心里想着,无限畏惧地瞅着那被大卡车撞断的方形石柱,那仅有两根细钢筋吊着的断石柱在崖边外倒挂着还兀自摇晃呢!
我艰难地站起来,从屁股下面拾起沾满石屑灰沙的外套,也顾不上扑打掉灰尘了,望望光明得耀眼,并无一丝云雾的崖谷,我落荒而逃。“工地不去了,永远也不去了……不去了……”想着跑着,跑着流着汗,抹着汗珠还扭脸看看。来到那片黑老头侍弄过的土地和花草的地方,老头不见了,窝棚空空如也,只留下地上那杂乱的脚印。
“这太诡异了!老头儿是人是鬼?”
我回忆起来,我是跟老头说过话的呀!记得他还露出过一丝微笑的。
回到家,我没有敢对苟四野说这事,先给雪儿说了。雪儿的两只美丽的大眼睛差点儿把眼珠瞪了出来,甚至我都在当时心惊肉跳地准备好接住她那掉下来的眼珠再给她塞到眼眶里去了。
只见她缓过一大口气后,两手掐在小蛮腰上,板起小脸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我原本是不相信你说的这事的,但鉴于你的狼狈模样,以及一向不说谎话的优秀品质,我相信了。但我命令你从此时此刻起把这事吞进你的肚子里,然后消化掉!不准再向任何人说起!”
我像撒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这事很是诡异,那老头有些邪乎,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或者说就是阴谋。那两辆工程车的坠崖,那两个年轻司机的死……这可是两条人命啊!难道真与他有关……”
“瞎捉摸啥?莫须有!……这么说,你是还想弄清楚这事了?我告诉你,诡异也好,阴谋也好,死者已矣!你还打算请警察先生们调动部队搜山地毯式地搜捕那黑老头儿不成?”
“我……我……”我看着小娇妻那神态,心里软了,想说什么“不能让坏人逃过法律的制裁”之类的话,终于没有说出口。我发誓从没有见过她这般严肃而近乎霸道地对我说过话!我张着大嘴再没有说出一个字。她则重机枪似的扫射后继续点射:“我什么我?就是再向谁提起这事,也要有我来说,轻描淡写,当个稀奇故事!”
我在心里嘀咕道:“哼!小俏娘们儿!俏小娘们儿!……你,你认为你说的话就是圣旨啊?”
不过,我从此还真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只是一味地劝阻苟四野再有启动这个工程的念头,也曾经随随便便地问过他在他的工地附近有没有见到住户人家,用他的话说,就是工地方圆两三公里之内不见人烟,连只野鸡野兔要见也只能在夏季才能见到。不过,据曾在那山上工地里干过活的人说,在山里的树林里见过人影,山洞、树林子里也许有人。
突然有一天,雪儿大呼小叫地来家来对我说,水香一个人开车去山里那个工程工地去了。我因为没有上班正看着一本小说,一听这话马上明白了她想干什么,腾地站起身扔了书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还没有忘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雪儿一眼,说:“好你个沙雪儿!不让我说,你说给水香了!她要出了事,看我不拧下你的俩耳朵蘸酱吃了?”
“好了!你先别报那口舌之仇,快去救人!……回来再说怎么严惩我吧……你跑什么跑,打的去!傻瓜!”
司机不愿上山,把我放在了山脚,我还要跑着往上爬。尽管山路又宽又不太陡,但这个县城里拉客的的哥,我也不放心他爬山路的技术,为人都屁屁溜溜的,车开得也乱扭屁股,他真想上山,我也不会同意。跑一段停一停,把我累得是七荤八素、满头大汗地总算看到了水香的车和人。车子靠里侧停在了山路的旁边,人则在用铲子一下一下地往外刨着原来那个黑老头侍弄的花草和小树苗。
“嗬!还是有备而来的呢!”我走近她时,看到那个黑老头搭建的空窝棚已经倒趴下了,有新土翻出的痕迹,显然是认为的,还是刚被打趴下不久。水香一身运动装,还戴着薄头盔和夹层医用口罩,手上是薄皮手套,脚上是平底小皮靴,手里的铲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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