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泽应钟最终还是没能够杀死她,因为他的手抖了。
就在金阳九憋红了脸,就要失去最后一丝的空气时,泽应钟那双杀人无数的手居然颤抖了。这实在出乎他的预料,以至于他大吃一惊甚至有些吓到。
先是心脏刺痛了一下,随即那股揪痛突然蔓延至全身经络,泽应钟脸色一变就使不出力来了。
泽应钟收回了钳箍阳九的大掌,死死地扣入自己的心口,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直到被身后的柱子挡住,他才堪堪站稳身子。
金阳九被丢出去,撞上了那个摆着大瓷瓶的高脚摆几。新鲜的空气涌~入她的心肺,阳九呛得咳了起来。她的眼睛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然后她瘫坐在地上,闭着眼古怪地笑了两声就昏睡了过去。
樊南生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泽应钟吸引了去,忙诧异又担忧地跑过去,扶这个反常的男人盘坐在地,纤长的手指利落地戳中泽应钟后心几处大~穴,以防止他邪气游窜走火入魔。
替泽应钟把完了脉,樊南生皱起眉头,似是遇到了什么极为困惑的事。他站起身来,俯仰顿首,又沉吟着把住了金阳九的手腕。
泽应钟很快恢复了气色,跟以往发病时完全不同。他面色阴郁,锐利的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目光。
泽应钟失神地捂了捂胸口,疑惑地呢喃道:“方才,我的心口剧痛,经脉好像被什么缠绞住,一时竟使不出力气来。当年的伤应该早好了的。”
“我说老樊,有事的是我,你看她干什么?”泽应钟看见樊南生竟围着金阳九转悠起来,颇为不悦地踢了他一脚。
樊南生横了泽应钟一眼,咬了咬牙终于忍住掐死他的冲动。他知道自己的诊断不会有错,就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樊南生捏起下巴瞧着泽应钟,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
待察觉到泽应钟冷厉的目光,樊南生回过神来轻咳几声,煞有介事地说:“你没有犯病,你的异样不是因为你的旧伤。”
泽应钟冷哼一声:“什么意思?”
樊南生刚开口,脸上又冒出了那种奇怪的笑容。“你中了蛊虫,说通俗点就是,你体内住了只虫子。”
“蛊虫?是一种毒吗?”泽应钟皱着眉头望向樊南生。“先不管那么多,你快帮我把虫子拿出来!想想就恶心!”
樊南生轻嗤一声,觉得对牛弹琴。“你以为这蛊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吗?”
“那你就任由那只破虫子在我体内钻来钻去?!”泽应钟愤愤地捶了下桌子。
樊南生无奈地摇摇头,耐心地跟他解释:“你也不用太惊慌,幸好这蛊虫没有毒性,你暂时无碍。蛊术本是湘西苗族的秘术,但是近百年来早在武林广泛流传,也不算罕见。炼蛊之术大都是为了害人伤人,但你身上的蛊有些特别。”
泽应钟疑惑道:“有什么特别的?”
“你身上是一种叫做‘丝萝’情蛊。与君为新婚,菟丝附女萝。你懂不懂?”樊南生说完,泽应钟摇头仍是一脸迷茫不解。
见他迟迟不能领会主旨,樊南生只好把话尽量挑明了说:“此蛊雌雄两只为对,用于男女情誓,雄虫种于女子体内,雌虫种于男子体内,如遇背叛,一方自尽,蛊从其体内飞出,引动另一情蛊破体飞出,使其巨痛七日之后方气绝而亡。是以称为情蛊。
巧合的是那只雌虫在你身上,那雄虫却在阳九身上!这意味着你们两个同为一体命运相连,谁都不能独活。那蛊虫在你体内蛰伏的日子应该不短了,要不是你这次动了杀意牵引了蛊虫复苏,我恐怕还发现不了。现在你明白了吧。”
话已至此,泽应钟恍然大悟,却只觉得这种事情可笑。他的目光扫到阳九,莫名地怒火中烧。“看来我以往真是低估了她,我竟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啧啧啧,这件事恐怕还真的不能只怪她一个,你自己也有份的。”樊南生饶有兴味地看着泽应钟探究的目光,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你听我说啊。‘丝萝’的蛊虫虽然是雌雄一双,但它本不是用来做情蛊的,两只虫子也是种在一个人身上的。此蛊有扰乱心智的作用,但阴阳二虫相克相生共存互相制衡着,平常情况下并不会给人造成影响。但只要施蛊之人借用秘法,压制其中一只虫的活性,另一只虫便会发疯,从而令人神志不清身受摆布。
但是一些特殊原因,会致使蛊虫引渡,二虫分离,成为情蛊。你身上的虫子就应该是这么来的。”
说到这里,樊南生垂了垂眸子,眼神变得有些不安分。他挑着眉头,好奇地打量着泽应钟,坏笑道:“阿泽啊,你确定你和这个姑娘,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泽应钟白了他一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那个原因是什么?”
樊南生觉得没趣儿,摊手道:“阴阳交~合,周公之礼。你轻薄了人家姑娘,蛊虫才会引渡到你身上。你也怪不得别人。”
泽应钟嘴角抽了抽,一脸不信。“老樊,能不能不胡说!”他不屑地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金阳九,“我跟她不过刚刚认识两天!我怎么会和她……有那种事!”
樊南生觉得他一个穿花蝶此时竟然假正经起来,不禁有些鄙夷。当即没好气地揶揄道:“你少诳我,看你的症状,那蛊虫早已扎根在你的肺腑中,你中蛊的时日少说也有一年半载了。此时你竟然敢腆着脸不认!”
“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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