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渐渐覆盖了远方,耳边除了车轮的声响,静得怕人.天边闪烁着几个星点,黑压压的麦田倏忽间消失在身后,那是陆安时最后对于村子的印象。
许多年后,她还来过这里,院子里爬满的藤蔓,小池边卧着的黄狗,这些都还是在的,但她再也没有开口称它是家。
她有了另一个家,小的,温馨的,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虽然历尽人间薄凉,终得圆满。
敬阳市区北郊坐落着一片别墅区,虽然被圈在同一块儿地方,各家却都是独立的,一栋与一栋还是拉开了一些距离。在别墅区的东面坐落着一栋复古型的别墅,黄色的漆料,漂亮的装饰,唯一遗憾的是看起来少有人来往。
欧式的螺旋式楼梯华美而干净,整个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挂在墙上的油画也是难得的真品。可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圈着一个孤独的灵魂,难有人问津。
“少爷,下来吃饭了。”李婶吩咐着两个女仆将饭菜摆好,顺便拉开椅子。
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从旋梯处缓缓走下一个人少年,五官精致,光线滑过,每个轮廓都线条流畅。
只是那双眼睛有些失色,漂亮,但是压抑,如同陈在死水中的黑珍珠。
凌乔拿过李婶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桌上的饭菜荤素搭配,营养齐全,除了食之无味外,倒是很完美。
“少爷,喝一碗这个莲子羹吧,感冒刚刚好,补点最好。”
“谢谢李婶。”凌乔端过碗一饮而尽。这个月好像父亲还没回来,凌乔想了想。
吃过午饭,凌乔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这会儿全是午间新闻,看几眼便腻烦。
转向桌面,水盆中绿萝长势很好,叶子青翠,细腻的表层,有柔和的光线轻轻移动着。
自我消遣了一会儿,他感到有些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发了会儿呆,凌乔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起身回了房间。
他把自己陷进柔软的床铺,过了一会儿便睡了过去,而这一觉睡得很是沉重。
刘丽将自己收拾得得体而漂亮,今天是周五,是镇长按例派人检查的一天。早晨她安排下去,这些孩子还算听话,整个孤儿院打扫得挺干净。
陆安时躲在教室里,为了省钱,食堂早上没有供应早饭,毕竟中午为了迎接检查,饭要好得多。这会儿临近十一点,十点左右的时候,陆安时的胃里不停地翻滚,搅得人难受,额头也沁出了汗,这一会儿饿过了,倒是不那么疼了,只是头有些晕。
手边是捡来的空瓶子,先前她借了铁剪子费力地剪下下面的那一截,盛满水,如今因为清洗画笔变得污浊,瓶底堆砌了些颜料的凝结物。
夜色还差一笔,黑色有些不够,她将水分减少了些,用深蓝和暗红混了些,再和着原有的黑色颜料,最后一片空白被填满,带些暗蓝的天空色泽醇厚,很有质地。
凌东华从公司回来就觉得心里不踏实,下了车,李婶连忙迎了上来。凌东华看了眼她的神情,面色晦暗了几分,疲惫地问道:“阿乔又生病了?“
李婶难为情地说道:“是,少爷今天早上的时候突然晕倒,症状和上次住院一样都是面色发青,我赶忙叫老王去叫江医生,但是江医生刚好出差,实在没办法立刻赶回来。“
凌东华边听边走到了凌乔的卧室门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房门。待走到凌乔的床边,看清楚床上的人,终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矮身坐下,转头看了看李婶,“江医生什么时候能到说了吗?”
“江医生订的是今晚的飞机票,明天早上才可以到。”说完李婶望向了躺在床上的凌乔,心里一阵紧过一阵。凌乔也算是她看大的,病成这样心里很是难受。但是……她轻轻地瞥了凌东华一眼,只在心里悲叹了一声。
门外传来铃声,李婶快步过去,打开门,门口赫然站着现任凌夫人孙和琪。她身着保守风格的套装,面上的妆容一丝不苟,完美地诠释了优雅一词。
孙和琪柔声问道:“李婶,东华今天没回家,是在这里吗?”
李婶应声将她迎了进来,孙和琪笑着走向已经坐在客厅的凌东华,双手挽着他的臂膀,“东华,小城今天一直在哭闹,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回家吧?”
凌东华揉了揉额角,拉过她的手,“我只是来看看阿乔的情况,他的病这次有些久了,”他缓缓起身,“李婶,阿乔你好好照顾,我和小琪就先回去了。”
说完,凌东华拉着孙和琪的手,两个人说着贴心话出了门。门关上时,客厅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晚上凌乔的症状有些加重,李婶看着凌乔苍白的脸色,心里急得不行,额角出了一头的冷汗。
她思忖了一会儿,提起随身的布包便出了门。凌东华现在的住处她还是知道的,在凡景往生。
要说这凡景往生还是夫人当年起的名,在敬阳没有人不知道这片有名的商业巨头别墅区。夫人的模样李婶记得清清楚楚,一根头发也没少。她一直想不明白,那样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就能被轻易背叛和遗忘呢?
可是这在情爱里不专一的男人,再好的东西一旦到手,就不再懂得珍惜。
一路搭着车到了凡景往生,李婶匆匆下车,可巧,在门口就遇到了孙和琪,她还是一身得体的保守型套装,只是首饰搭配稍作了些变化。
孙和琪也看到了李婶,她不紧不慢地迎上来,近处看去,眉梢的眼线画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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