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怜大惊,“五千钱?我怎么有这么多钱?”
六儿叹了一口气,当年照顾裴怜的可是萧瑞,堂堂齐王爷、辅国大将军,五千钱算得了什么。看到裴怜这副寒酸样,他都忍不住唏嘘了。他随口胡诌,“当年您医术高明,每为权贵行医,必入万钱,日子确实过得很殷实。”
原来行医还能赚这么多钱,这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最后一个问题,你跟我说说我是谁。”
六儿如释重负,“您叫裴怜,您师父是“药圣手”裴子谦,有个徒弟叫二晖,师徒孙三人住在古道村,您瞧瞧我说的对不对?”
她点点头,双手一合,“说好是你欠我的,回头不许找我还。”
“好咧!”六儿笑眯眯地说。
裴怜胡乱解释了几句,在钱大娘的担忧中辞别了钱家。临别前,钱大娘拉着她的手,“怜儿啊,你只身在外无依无靠,有事别自己扛着,回来找大娘啊!”
裴怜握了握她的手,心里满是感动。“嗳,我知道了,您别这样,我回头还来拜访您。”
“一定一定啊。”
六儿真心感激裴怜恰好去了钱家,不然长安城这么大,他们愣是挖空心思也找不上这么荒凉的地儿。心想着慕家的人还在满长安城地瞎晃悠,他心中窃喜。为避开慕家的耳目,他故意避开东西两市,把裴怜安置在几位王爷会友用的楚山别院。眼下快到中秋,王爷们四处赴宴,别馆反而清净。六儿丢了牌子,带裴怜进了萧瑞常用的四方馆。裴怜一路紧跟。这地方从外面看平凡无奇,跟常见的驿馆无甚区别,但过了前厅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雕廊画壁镶嵌着金石美玉,闪光夺目。庭院中一株四人合抱的沉香木雕成侧卧佛,庄重而安详,把这一室的奢靡衬得高雅宁静。
六儿看裴怜呆呆地蹲在侧卧佛前,双手合十,也不催她。
“九哥,九哥是不是来了?”有个明朗的声音快步走进庭院。
六儿惊了一惊,没想到别院中还有别人。他赶紧上前见礼,“见过赵王。”
赵王萧峥往四方馆望了望,“九哥来了?”
六儿答,“我家王爷没来,小的帮他办事来了。”
萧峥有些失望,“如此,原想着今日无事,若九哥来了恰好能饮上几杯。”
六儿笑道,“王爷这份心思我会传达给我家王爷。”
萧峥点点头。
正转身要走,眼角瞥见有个瘦削的人影蹲在侧卧佛前,一动不动。
萧峥提步上前。六儿喊糟,怎么惹上了这位鬼灵精。
萧峥走过去,蹲在她身旁打量她。这女子衣着粗糙,瞅着就不是城里人,却能入得了这别院,莫非是个下人。
她睁开眼,也看着他,眼神很平静,竟没有半分惊慌,也不像个下人。
萧峥用扇子撑着下巴,“你是谁?”
裴怜打量了他两眼,此人身着紫袍,头带玉冠,嘴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刚才听六儿唤他赵王,他想起今日与钱老二的闲聊,问道,“你是赵王?”
六儿发了一身冷汗,平民这么说话可是大大的逾距啊。他忙上前解释,“王爷莫怪,这位是我家王爷的旧识,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这厢待她给您赔罪了。”
裴怜蹙了蹙眉。她怎么问个话又得了罪,这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萧峥见她困惑的表情,知道六儿说的不假。不过,他见惯了周遭女子的曲意逢迎,倒觉得眼前挺有趣,就像荤吃多了偶尔吃吃素也不错。他摇摇扇子,“我就是个读书人,没这么多罪不罪的。”
“嗳”,六儿这头送了一口气,赶紧去拉裴怜,“姑娘也累了,我带您带屋子里休息吧。”
萧峥紧着问,“你是谁?怎么认识我九哥的?”
裴怜也知道少说少错,于是顺了六儿的劲站起身来,跟着他入了四方馆。
萧峥站在原地打扇子,玩味地看着裴怜的背影。
六儿瞅着萧峥没跟上来,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位赵王鬼的很,看起来是个闲散王爷,跟所有兄弟都亲厚,但谁都知道,他是当今太子的同胞弟弟,贵妃的儿子,惹谁也不能惹他。尤其萧瑞风头正盛、风口浪尖上的,千万别给这位抓住了什么把柄。
裴怜自然不知道六儿在叹什么气,光顾着打量着四方馆来着。馆中景致与中庭全然不同。无珠无玉,装饰相当简朴。但只要手触碰到厚重的门,踏上结实的地板,就知道这座别馆用料十分考究。居所中陈设简洁,只有一方檀木案几,中央的碧玉瓶中养着半截竹枝,像观音菩萨手中的净瓶。
训练有素的婢女鱼贯而入,在案几上摆上点心和茶水,在旁边摆上木盆和巾帕。只一阵,这些婢女又踏着莲步步出四方馆。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裴怜甚至没有看清她们的面容。
六儿笑吟吟地请裴怜入座净手,又给她夹了一块她以前喜欢吃的芙蓉糕。那糕点做成花的样子,精致可爱,裴怜打量了一会才一片一片地将它吃下肚。
六儿看她慢慢浮现的微笑,知她喜欢,又给她倒了桂花茶解腻。
裴怜呷了一口桂花茶,心里很是满足。
六儿坐在一旁帮她布菜,裴怜问,“你怎么不吃?”
六儿笑道,“牙不好,您过去嘱我要少吃甜食?”
裴怜点点头,“看你的年纪,应与我相仿,不必如此恭敬,我不习惯。”
六儿有些为难,“我是做下人的,主仆有差,如要不恭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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