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负母命。
谢东霓拆人送去云王府的信里只有两个字,但她知道谢渊能懂这句话的含义。果不其然,在一日后就收到了回信。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草书,她的面容间不由地漫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里面也一样只有四个字——谁债谁还。
“公主?”丁香刚从门外走进,恰好看到她唇角留下的弧度,依稀感到有些渗人。
“什么事?”留意到手中那一叠厚重的东西,谢东霓问。
丁香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慌忙递上:“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给公主过目的东西,说是宋国来使献来的礼单,让公主如有看上的就先挑去,余下好过几日后分给宫中嫔妃。”
谢东霓冷冷一笑:“宋国不是向来把我们辰国视为小国吗?即使送东西来也不过是随意打法,能有什么好东西?”
“公主,这回你说的可是不对了,这礼单上还真有不少的奇珍异宝,您看这。”丁香把礼单递到她面前,指着上面的名目道,“这紫貂裘虽是宋国特有,但整个天下也不出三件。还有这个翡翠珍珠,说是有手腕这么大,可是千金难求的珍品。还有这个……”
“丁香。这些都是聘礼中的物什。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有多指着想要本宫嫁出去?”话语冰冷欲穿,仿佛直刺骨髓。
丁香闻言浑身一哆嗦,面上神色微白,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奴婢知罪,请公主责罚。”
“退下吧,本宫想独自走走。”谢东霓摆了摆手,转身走出门去。
阳光很冷,她的神色却有着浓重的倦意。何尝不知道谢长安送来这份礼单,不过是想敲侧敲侧她自己的想法。关于宋国想迎她去和亲的提议,或许他已经有些动摇。如果是以前,她应该会很难过吧?但现在不会,现在的她,或许已经连难过是什么滋味都不懂感受了。
“慕长烟,我托你问的事进行地如何了?”没有通传,谢东霓推门而入,当屋内两道视线都投落在身上时,她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淡淡地笑了起来,“哦,原来是柳大人。”
角落里的人懒洋洋地靠着躺椅,微微抬了抬手以示作礼,丹凤眼狭长地扬起,也跟着笑了两声:“云霓公主这样迫不及待地让二殿下将底牌都亮出来,就不怕我们杀人灭口?要知道,即使公主与二殿下的私交不错,毕竟只是个人的交情。我们的行事计划向来严谨,若哪一步出了任何差错,依现在的情形,恐怕不得不怀疑到公主身上。”
“所以,那又怎么样?”谢东霓随便找了条椅子坐下,侧眸看向柳如痕,轻笑,“本宫已经将我想要的结果说的很清楚。本宫知道你们在辰国内部步下了很多的眼线,也知道你们的情报比本宫这种养尊处优的纨绔公主要广阔的很多。本宫没那么多时间去一步一步地去重新安排布置,倒不如借用你们的势力,各取所需。”
柳如痕似笑非笑的神色微微收敛,眉目间有一层浅浅的诧异。
本来以为谢东霓会恼羞成怒,谁料在这张脸上甚至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她只是笑,笑得那么浅那么淡,笑得甚至不带任何情绪。他不由想起第一次在竹居见到的那个被慕长烟撩拨到面红耳赤的谢东霓,隐隐有些晃神,实在无法相信,跟眼前这个声色难寻的少女会是同一个人。
谢东霓看了眼旁边不发一言的慕长烟,又问:“齐质子今日既然连柳大人都叫来了,想来本宫托你查询的事已经有了结果?”
慕长烟又饮了一口清茶,这才抬起头来:“公主所托,我并没有安排去调查。”
淡淡的话语入耳,谢东霓的神色一滞,眼底的眸色愈发深邃了起来:“这是为什么?本宫已经让东苑那边的岗卫彻底地换了一波,还送了一批的女眷回到齐国,这样的见面礼已经诚意十足,慕长烟,你还在不满意什么?”
“我不满意的人,是你。”对上这样略带怒意的视线,慕长烟的唇角微微扬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帮你去调查什么。”
“慕长烟,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谢东霓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信不信本宫可以马上派人将那些遣回的战俘抓回来?”
慕长烟微微抬了抬眼睫:“很抱歉,从来没有人可以轻易左右我的决定,你也一样,云霓公主。”
谢东霓一噎,竟说不出话来。
慕长烟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是这样淡,没有温存,没有关心,甚至没有半点笑意。这之前她一直奔波在外,此时忽然彼此静下来共处一室,她才忽然发现,自己与跟前这个男人之间的相处,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变味到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原来已经静死的心脏,在此时好像毫无预兆地抽痛了一下。
“本宫给你三天时间,你最好自己想清楚。”紧抿双唇,语调尽量无痕地丢下一句话语,谢东霓拂袖而去。
身后始终落有一道视线,她未再回眸。
慕长烟举杯又想饮上一杯,被柳如痕一把拦了住,狐疑地抬头,却见眼前的人难得严肃地看着自己,不由唇角一扬:“想说什么?”
“卑职想说,二殿下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柳如痕看着他这幅无所谓的态度,只觉得胸口愤懑难当,干脆一手抢过他手中的杯,“啪”地一下搁到桌上,忍不住牢骚,“要是觉得不高兴就去喝酒啊,刚煮的一壶茶都快要被你干完了,真以为喝这个就能让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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