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好吗?也太慢了!”外面的女仆抱着一堆衣物探进了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头发干起来可没那么快,要是因为这个让那位大人不满意了,我看你就完了。”
“不用你说这个。”汉娜粗鲁地道,“这是舞裙?我今晚原来不用一整晚坐那牲口大腿上啊?”
侍女被她的话惊得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退,然后对着她身后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
“注意点你的嘴巴,汉娜。要时时刻刻都和中午做得一样好才像样。”凯瑟琳明显有些心神不宁,“今晚你当然要先跳舞,先展示你的年轻貌美和受欢迎程度,男人们得到你时心理的满足感就会更强。”
“经验之谈?”汉娜翻了个白眼,“好的夫人,遵命夫人,我会把他在手里抓得牢牢的,夫人。那今晚之后呢?他送我一些价值不菲的礼物,不时会过来和我上|床,就完了?”
“和他结婚。”汉娜注意到凯瑟琳的脸有点苍白,仿佛心思并不在和她的谈话上,“你知道吗?我希望下一次不用我来教你。希斯克勒夫是块硬骨头,但它迟早要被吃下来——和他结婚,生下继承人,势力接手差不多了,就把人处理掉。”
汉娜有点呆滞:“我要是下不了手……”
“会有人代替你。”凯瑟琳假笑道,“‘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懂吗?”
汉娜那张颇有姿色的年轻的脸上一片惊滞。凯瑟琳看她一眼,快步走到在远处守着的侍女身旁拍了拍她让人进去,自己则慢慢地走回了路德维希堡里属于自己的房间,修剪得十分精致的指甲嵌入了掌心。
小姑娘傻了吧?她不久前才和汉娜说过,不要听有些人的话不停地去杀掉自己的丈夫和情人,但是现在,她成了“那些人”。啊,那一天的自己一定是傻了,怎么会说这种话呢?她自嘲地笑着,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她猛地捂住了肚子,腿一软,扶着墙壁险些滑倒在地。
妈妈妈妈妈妈!嘻嘻嘻,我好疼呀,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你不是说很爱我很期待我降临于世的吗?骗子骗子骗子!
血,全是血……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
孩童清脆的声音且哭且笑地在她脑海里回响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眼前景象的突然扭曲。凯瑟琳痛苦地呻|吟一声,踩在突然如奶油般软腻的地面上,头晕和恶心一起袭来,相伴而来的还有一些破碎的噩梦般的画面;然而那都是一闪而过的事,凯瑟琳并不能捕捉到具体的信息,只感受到了锥心般的疼痛与绝望。
我是怎么了?她恍惚地站起身继续往前走去,却被一个蓝发蓝眸的小男孩模糊得随时要被风吹化般的身影惊住了。满身都是血?这个孩子……她艰难地想着,腹部一阵刺痛。这金发棕眸的美艳女子已顾不上痛苦了,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竟让她只想落泪,忏悔自己的无能与悲哀!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那孩子十分可怜地抬眼望着她,身影若隐若现,“我好疼啊……”
“什么……?”凯瑟琳的牙齿打着战,“我……”
男孩指着走廊的尽头正要说什么,望一眼远处的角落,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消失了。
“你怎么了?”黑色衣裙的纤瘦女子在走廊拐角出一看见凯瑟琳,就着急地跑了过来扶住了她,“脸怎么这么白?先找个地方坐下……”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也许是年纪大了吧,最近做什么都有点力不从心了。”凯瑟琳喘了口气,然后她在埃莉诺夫人温柔的目光里看见了伤感和歉意。“今晚的晚宴你会去吗?”她虚弱地轻声问道。
“我也想去,但是我的身体不太行,之前还好,现在这状况只怕半支曲子就能让我倒下。看状况吧,但我应该去不成了。”清瘦的女子说着,眉眼间蕴着轻愁,“你今晚玩得开心点就好。”
凯瑟琳点点头。等到晚上姑娘们花枝招展地抖开了裙子开始争奇斗艳的时候,凯瑟琳觑见埃莉诺夫人果然没出现。但汉娜——她以为会情绪变得低落些的汉娜,反倒十分抖擞地挺着丰满的上围满场转,就好像脚板底长了跳不尽的舞。她的裙子是漂亮的亮橙色,软得发亮的缎面鞋子包裹着双足在地毯上点过,上头镶的珍珠不时露出来,叫好些家境稍差的小贵族家女儿看得眼里要冒出火来!
这梦一样极尽奢华的大厅里有着许多汉娜。她们穿着鲜丽的衣裳周旋在大大小小各个贵族之间,用鲜嫩的肢体和甜美的笑容不动声色地从他们的嘴里往外掏着自己需要的东西。汉娜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她们间的佼佼者,她确实有这个资本——现在的她可比中午那会儿漂亮多了,就连路德维希大公看见了都会露出赞许的表情!
汉娜含着笑不停地换着舞伴,目光搜寻着那个蜜色肌肤的英俊青年,巴望着能从他眼里看到惊艳和痴迷;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的身影后,这个表情丰富的小女人一双棕色的长眉立马倒竖成了一个严厉的“八”:他受伤了!脖颈和手上都缠着布条,脸颊上也有轻微的灼痕,只是表情仍旧很淡,不时和跑去找他搭话的迈亚聊上两句,却始终不曾给予过她一个目光。
汉娜冷哼一声,转回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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