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沈云琛已经坐在今昔河畔的公寓里。她端着半杯凉水,坐在阳台上。就像墨尔本的那个夜里。
她侧过头,伸手将落地窗拉开一点缝隙,更深露重。除了一样的黑色,竟然什么都不同了。过去的事情仿佛电影片段,浮光掠影。
她坐了很久,微凉的夜风吹的她双颊冰凉。
直到门从外面打开,她才动了动,赤脚站起来按下大灯的开关。明如白昼。
小琛。
他迎着光,脸部轮廓柔和。西装外套搭在门边的柜子上,衬衫纽扣解开了几颗。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幅画。
嗯。她走过去,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又又回来。
今天累不累,嗯?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长腿迈过来,把她圈在怀里。鼻息间是她的发香。
在他靠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的心跳忽然加快。听到他的问题,觉得很像是在关心小孩子。有些哭笑不得,从前从来就没有这样关心过她。
她预备脱离他的怀抱。
别动,我抱一下。嗯。
他的声音疲惫。
而她竟然真的没有再动,由他抱着。
直到耳尖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才猛然的挣脱。下一刻,耳后的敏感便贴上他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
还是那样,嗯。
他的呼吸浅浅的悉数喷薄到她的颈窝,白皙的皮肤立刻滚烫起来,泛起淡淡的粉色。
叶君甄。
她有些懊恼,不自在的侧过头,想要躲开。
嗯,我在。脸皮厚起来,突然的又凑近了些。害怕她真的生气,便真的规规矩矩的抱着了。
你放开,我…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嗯,这样说,我听着。他无赖起来,把她圈的更紧。
我要去m国,我有些事情要做。
做什么?
我去工作。
两个人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m国?很远,去多久?他拧着眉。
一星期。
我陪你。他的声音低低的,空旷的夜里,很性感。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她急着回答。
忽然平静下来,心里的悸动猛烈的压下去了。
也好。叶君甄放开她,闲闲的窝在了沙发上,一双长腿微微弯曲。
他低着头,手指捏着眉心。突然想到什么,抬头定定的看了她一眼。
和谁一起去?
我们领导。她皱眉。转身要离开客厅。
领导啊!那我下星期去接你。看她嗫嚅着唇,他又补了一句,我下星期去m国谈事情。
末了,牵着唇笑了笑。
去睡吧,我看一下文件。明天早上送你去机场,嗯。
他站起来,向她逼近了几步,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心情很好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沈云琛有些懵了。
什么和什么?难以适应这种柔情似水的感觉。
还是和从前一样,说话总是末尾加那么个语气助词。
她躺在床上默默地想着发生的一切,那么一瞬间,好像多年以前的事情。脑袋放空了,她想起姑姑那天问了她一个问题。
她说。
福气,想好了么?这么样的决定。
现在,应该和那时一样坚定吧。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叶君甄啜了一口咖啡,苦涩的香气在舌尖盘旋。对着满屏的数据闪烁,他想起她今天晚上的样子。就像,从前一样,像她十五岁的模样。这一来他们竟然纠葛了十年,真是一个不算漫长的日子。
沈?你在哪里?
嗯,在唱片店里,唔…你不用过来了,我那个…等下回去。不过去了,我买了吃得,可以了,不用担心啦。姑姑晚上回来。好啊,拜拜。
沈云琛坐在唱片店的台阶上,玻璃橱窗上映着她微微稚气的脸,轮廓柔软。刚剪的短发被风吹的乍乍呼呼的,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微红。
握着铅笔,在画纸上勾勒出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轮廓,赫本的歌声慢慢飘散。
乱糟糟的画纸上倒是字迹工整。
goinyourway。
你所到之地,定有我相随。
十五岁的年纪,懵懵懂懂的她什么都不明白。
她去挑唱片,将本子收起来,夹在腰侧。
玻璃门上挂着一只巨大的海螺,推开的时候,撞击的发出声音。胖乎乎的老板在柜台上打瞌睡,老式的唱片机不停的运转。
在她进来时,老板抬头看了一下,见是个华裔的小姑娘,复又趴在柜台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挪到放唱片的架子那边,指尖轻轻划过唱片盒子,眼睛懒懒的浏览着,偶尔停下来。拿过一张,仔细的看看。
缓慢的挪到角落里,迟钝的神经终于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然而,反射弧太长得她,并没有惊异。
淡淡的瞥开眼眸,稍远一点,继续看自己的东西。
墨尔本最惬意的阳光,最令人放松的下午,最温柔的时刻。是她最喜欢的。
所以低头的沈云琛并没有看到那双漆黑的深不可测的眼眸里,全部是她的影子。
唱片机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首歌,沈云琛才起身,拿好选中的唱片,轻手轻脚移到柜台前,掏出几张纸币放进柜台上装零钱的玻璃鱼缸里。
然后,摸摸鼻头,笑了笑。然后,带着那笑意,出了门。
海螺发出一声轻响后,门被轻轻合上。角落里的人蓦的站起来,懒懒散散的又倚在墙壁上。清隽的面容上,一双眼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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