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华想,大概他从金府出来,做的第一件最关键的事就是找到瑜哥儿吧,前世宫里五皇子的事儿算是郑易轩最后一道障碍,所以当时他就想将那最后一道脆弱的障碍变得牢不可破,郑易轩不是说司徒家再没血脉么?当时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大皇子的死,尤春生的死,哪一件没有他的影子?所谓挖开腐朽的过去,重新开始新的未来,也不过是他和梦姬为了能顺利窃取司徒家的江山最好的借口罢了。其实金风华并不在意这是不是司徒家的江山,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他一向有自知之明,他自觉可以辅政安邦却不能坐享天下为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命他也认了,可是那个位置也不是说谁想坐就能坐上的,对他来说,做生不如做熟,他上辈子在死之前都在给司徒家卖命,对于上头人的心理也几乎摸个透彻,若是真要换个主子,他也怕被人猜忌,到时候想做点什么怕都没有机会了。
他承认,他是受了前世沣国的启发,沣国摄政王不管是真的为了维护兄弟的血脉,还是他想以最小的代价掌控这个国家,他都将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婴儿送上了皇位,在这点上目前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没有他这样的破例,他掌控兵权,他管理朝政,可不论国内还是国外,对他都只有称赞,很少质疑,就算是有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毕竟人家占了大理,还有什么比让出皇位更忠诚的证据么?
金风华不是皇室,所以他想走这条路需要更多的心思,他也曾想过干脆让尤春生上位算了,可从这辈子开始他与尤春生重逢,不论他怎么引导,尤春生都无法走向一个君王的道路,也就是从他确定尤春生无法上位开始,瑜哥儿的教育就从一代贤臣变成了帝王之路,他自己做不了皇帝,他就培养一个皇帝,瑜哥儿有皇家的骨血,又有他细心的教导,未来就算不能拓展,也可守成,他是瑜哥儿的养父,哪怕瑜哥儿长大,也会看在他的养恩上对他多加宽容,他甚至还想过在瑜哥儿长大前将他架空,以后他就是个隐形的太上皇,在沛国,他金风华将无人能比。
他明确的知道五皇子被透出皇城的时间,可他却故意在几个月后带着仙衣好似凑巧的截获了瑜哥儿,再让瑜哥儿变成他的养子,隐瞒仙衣瑜哥儿的身份,就如同平常的孩子那样一点点养大,仙衣是个好女人,也许一开始还不熟练,可慢慢的,他能看出她对瑜哥儿的感情,也能看出瑜哥儿对他们的依恋。也许,这正是他算漏的地方,他算漏了自己对仙衣的感情,也算漏了养育一个孩子的过程中,哪怕再注意,也会不知不觉付出爱。这是上辈子崔公公没有教给他的,也是他这辈子新学到的。
瑜哥儿的消息并非什么宫女泄露出去的,是他看时机已到,让李顺良找了当年瑜哥儿的生母沁嫔身边的老人儿做引子,特意在私下里告知了在病中的皇上,皇上不是傻子,他已经知道自己被大皇子算计了,更看出了大皇子的丧心病狂,尤春生入狱,出不出的来还是个问题,他的儿子就是靶子,再加上四王妃家的已经被大皇子盯上了,就算现在碍于他们家的势力不动手,那日后呢?更何况那个孙子年纪还小,能不能长到瑜哥儿这么大还是个问题,皇上只要细细衡量,再查清原委就能做出决定,瑜哥儿对于皇上乃至皇族来说就是个救赎,金风华不怕他不按照自己给的路走。
可是仙衣呢……仙衣怎么办?
金风华给她擦着眼泪,心里抽抽的痛,他这是要夺走她最疼爱的儿子呢。
“要不……”金风华看着她红着的眼眶,忍不住想要放弃。
“是带进宫滴血验亲么?”仙衣擦擦泪,哽咽道。
金风华叹了口气道:“是瑜哥儿生母身边的宫女出来做了教养嬷嬷,不是在宫里看见瑜哥儿的,是在尚书寿宴那天瞧见的,再说了,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将瑜哥儿放在府里,你又何苦自责,总的来说还是我的不是,是我要带他去寿宴的。”
只要不牵扯到仙衣身上,金风华就觉着他会感觉好些,只要他将一切的罪责都放在自己身上,这世上的报应应该就只会冲着他来吧。不管怎么说,当年发现瑜哥儿,他没有将瑜哥儿送还给他的生母,导致他生母产后抑郁,早早离世,这虽然抵不上他上辈子灭人满门,可到底还是罪孽。
“带他去吧。”仙衣深吸一口气,止住了泪,坚强道:“只要皇室还有血脉,咱们沛国就会平安对么?”
金风华不自觉的点点头,就那么看着她。
“那就让他去,他也快十岁了,与其将来和人拼科举,万一再被新皇猜忌,要么郁郁不得志,要么更惨点掉了脑袋,还不如去坐那最高的位置……”仙衣抬头抓紧金风华的手道:“你会护着他,不是么?”
金风华柔了眸子,再次抱紧了仙衣道:“对,他是我的儿子。”
仙衣默默闭上眼睛,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前世念书的孩子出去几年见不到的多了去了,再说了是去做皇帝又不是做太监,她总盼着儿子好不是么?
这一夜,金风华带着瑜哥儿去了皇宫,仙衣哪怕知道这并非就一去不回了,毕竟还要等大皇子嗝屁瑜哥儿的身份才能揭开,可她就是觉着心里酸的慌,最终还是忍不住抱了女儿过来,一起躺在大床上,结果就是做了一夜的糊涂梦,等早上清醒过来之后,她看着屋外的风景,突然想,女儿将来也是要嫁人的,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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