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语毕,便又在外屋坐下,拿起书,似没有要走的样子。残烟也不问,又沉沉睡去。夜里醒来,见外室的烛光还亮着,听见书页翻动,沙沙作响,似都能想到他的笔尖行云流水。时而还能听到换茶盏的声音,与老周压低声音的话语,令残烟心里一暖。笑容竟也不知不觉浮上面颊。
再醒来已是次日早上,听服侍的丫鬟说,他一晚上都没合眼,今早天不亮就出府了。
残烟听罢只是沉吟不语。
几日下来,便见好转。是夜,她屏退下人,说是想一个人看看书。抱膝长坐,手上拿着本书,却也未见翻动。
一室清光,只听得烛花爆裂的劈啪声。
已是三更,窗外一片寂静。却突然听得一阵叩门声,残烟来到门边,低声问:“何人来访?”门外人并不回话,只又叩了叩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听罢,她立即打开了门,请那来人进屋。
只见来人一袭黑衣,风帽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残烟问道:“媚姨,所为何事?深夜造访。”那人答:“宋景的身份之谜有了进展,虽不十分明晰,却也大有进益。他应是京中要员,是那皇上的心腹,这层关系对我们极有好处,若能从他那里套出那狗皇帝的行踪,我们成事也就指日可待了。”言语间透出狂喜。
“残烟,我们就指着你了。”
“无须多言,我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若不是为大事,我何苦呆在绛春园,何苦三年来伴他左右。”似是有些不耐,又有些不愿。“过两日便是七夕,那时我便见机行事。”
“好,这里不便久留,我先去了。”说完,便开门,纵身离去。
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嘘一口气。这几年,他们费尽心思,只想知道那宋景到底背景如何,是否可以套到有用信息,却无奈,中间总有阻力,摸不清他的虚实。但如今知道了,成事的日子也指日可待,残烟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她明白责任为何,却在今天才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担负责任的沉重。
既如此,也只好面对。
吹息蜡烛,才躺下,却睡不着,与宋景的点点滴滴,逐一浮现,但耳边却又飘荡着“更阑,更阑,全凭你了。”的声音,净长灿若晨星的笑,和煦的眸,永远干净的白衣,教她握笔时修长的手,抚琴时唇边若有若无的笑,还有遍地血迹。这些她珍藏在心底,凌厉的秘密,向她指明了方向。
她绝不可能负于净长,绝不可能放过那皇帝。只可惜,那皇帝早已驾崩,当今圣上并不是嫡系太子,据说是逼宫夺来的宝座。但,人世间,父债子还,再浅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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