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她盈盈唱道:“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浴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怜,浴月弄影。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本是俏丽温存的唱词,充耳却全是悲凄,唱到“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时,她早已哽咽不止。席上,宋景也是红了眼眶,只强忍着泪。他见残烟垂着泪,却依旧巧笑倩兮,笑容里尽是他从未见过的明媚。
全曲回环复沓间,只见残烟敛肩、含颏、掩臂、摆背、松膝、拧腰、倾胯,再加上委蛇姌袅的长袖,足下回旋凌云之态,一举手一投足,若轻云之蔽月,斜拽裾时云欲生,踏歌而行,红裳霞帔步摇冠,真真是若行云流水,似天马行空。
宋景瞧着,默默道:“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曾几何时,那小镇上的黄昏美得让人心惊,他们三人或席地而坐举杯对饮,或清宵畅谈不醉不归,大至北方战局,小至奇人怪事。但更多是净长抚琴,他吹笛,更阑便闻乐起舞。那是这一生最酣畅的日子,彼时,更阑跳起舞来,就是时而绰约闲摩,时而纷飙若绝,时而翼尔悠往,时而回翔竦峙。确是“兀动赴度,指顾应声,轶态横出,瑰姿谲起,翩若惊鸿”。现下再想,真是“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泼得消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倏忽间,只见残烟不再有笑意,一脸凄绝,泪流满面,待又到“但愿与君长相守”一句,她拧腰向左,抛袖投足,笔直的袖锋呈“离弦箭”之势,突发转体右行,待到袖子经上弧线往右坠时,身体又忽而至左,袖子横拉及左侧,长袖中露出一柄软剑,直直向席上掠去,直指宋景。他也不躲,脸上笑泪纵横,似乎就专等着残烟这一剑。
残烟不敢看他的眸子,于是便闭上眼,屏气凝神,却还是狠不下心,但是剑锋已收不住,最终,还是一剑直捣心窝。
看到他血流如注,她终是不可抑制地恸哭起来,她明白,这一剑,斩断的不只是缠绕着的纠葛,还有希望和缕缕情丝。“若你就是宋景该多好,你不是皇上该多好。你不是夜永该多好。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没有罪孽,没有负担,我呢?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她的脸上是孩子一样的不知所措,不停抽泣着。
宋景笑意弥漫,缓缓撑起身,揽她入怀,似是呢喃道:“我曾经尽我所能想要保护你。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不向父皇报仇必不罢休,必除之而后快,我不想让你的手沾上血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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