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居高临下地睇着她半晌,忽然一展眉,笑道:“既然你坚持,我就姑且同意这种说法。”
慕容云舒知道自己的辩解很苍白,可他那副施舍的口吻让她很不爽,于是她幼稚地说了一句近乎于耍赖的话,“不同意就退亲!”
楚长歌先是一惊,接着哑然失笑,“我没说不同意。”无奈地表情带着点儿宠溺。
“你的样子很勉强。”
“那就当是勉强同意。”
“你不讲理!”话一出口慕容云舒就后悔了,心虚得不得了,不等他接话就抢先转移话题,“他们,你带回去。”
楚长歌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淡淡说:“他们是我的嫁妆。”
“我说过三年后才能成亲。”
“嫁妆可以先送过来。”
“这不合礼法。”
“我知道。”
“那你还这样?”
“我向来只做不合礼法的事。”
慕容云舒瞠目结舌,他怎么可以把那句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正惊诧,忽然,脸颊传来温热的湿润感。
慕容云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笑得春风得意的某英俊男子,嘴唇哆嗦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做什么?!”
“不合礼法的事。”
“你……”
“夫人以后会慢慢习惯的。”话是对她说,目光却投向华陵天,很得意很挑衅很惟恐天下不乱的神态。
“云舒,我先回京了,你有事捎信给我。”华陵天一脸阴郁地说。
慕容云舒讷讷地点头,不太明白他为何走得如此急,也没多问。
“那为夫也先走了,夫人要想我哦。”
慕容云舒还没反应过来,楚长歌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再观华陵天,才刚走出大门。
神龙见首不见尾,大概就是这样解释的吧。
慕容云舒怔怔地望着他方才站的地方,怅然若失,总觉得,他不该走得这么快。
“夫人,他们……怎么办?”东护法问。
慕容云舒回神,道:“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收下‘嫁妆’的打算。
“可是教主说过,一旦出货,概不收回……”
“城外西北方向八里处有个乱葬岗,诸位请自便。”说完,慕容云舒转身离开,丢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东护法求助地看向管家,总得找个地方安置‘嫁妆’吧?
管家回以爱莫能助的眼神,“慕容府现在养不起闲人。”言下之意,你们还是听小姐的话,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大东,事情大条了。”北护法苦着脸说。
东护法无比沉重地点头,“我没料到教主今天会来。”原本‘红装’之后,还有真正的‘十里红妆’,既娱乐了他们,也办好了教主交代的事,孰料半路杀出个恶魔……
“说起来,教主不是要去少林寺参加八月十五的武林大会吗?怎么会来金陵?一点都不顺道啊!”
“武林大会能有夫人重要吗?”
“说的也是。今天若不是教主突然出现,那个青什么梅竹什么马的,不知道要得瑟成什么样!”
“哼!敢打夫人的主意,看我迟早不阉了他!”
“对,阉了他,阉了他全家。”
*
楚长歌今天会出现在慕容府,纯属意外。按照他的计划,与她的第二次正式见面应该在新婚之夜,可华陵天一口一个青梅竹马听得他很不爽,所以他露面了,并且当众亲了她。
虽然这个吻中,向华陵天示威的成分居多,但是,感觉……很好。
楚长歌伸手轻抚唇畔,傻傻地笑了。
“叩叩--”外面传来敲门声。
楚长歌立即收起笑容,淡淡道:“进来。”
“教主。”推门而入的是东南西北四大护法。
“说。”
“是。”东护法开始报告,“华陵天是夫人的表哥,也是当今圣上的私生子,四年前才认祖归宗被封为太子,从小在慕容府长大,与夫人关系很亲密,除了已过世的慕容老爷之外,他是夫人唯一依赖的人。”
听完东护法的叙述,楚长歌冷着脸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他离开金陵,有带什么特产走吗?”
“没有。”
“很好。”楚长歌笑得极阴森,语气也很不怀好意,“送点黑风山的特产给他,权当我这个当妹夫的孝敬大舅子。”
四大护法心领神会,脸上露出同样阴森的笑。
*
慕容云舒把自己关进闺房,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抚摸脸颊上被他偷亲的地方,似乎还有余温。
他……为什么要亲她?只为验证那句‘我只做不合礼法的事’吗?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因为……他们以前见过吗?
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慕容云舒闭上眼,努力在记忆中搜寻楚长歌的身影,忽然,一个场景闪过脑中--
浓密的竹林深处,一个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男子闯入她的竹屋,只与她对视了一眼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喂,要死去外面,不要弄脏我的屋子。”
“喂,听到没有?”
“算了,竹屋让给你。”
“厨房有水和食物,你要是没死成,就拿去吃。”
“卧室里的床底下有个小药箱,里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药,都是绿儿装进去的,你自己看看,用得上就拿去用,全送你了。”
想了想,她索性把药箱拿出来放到他身边,“喏,全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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