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伤未愈的漠星辗转难眠。
风拂过竹楼一侧的荷塘水面,传来细微的响动。那响动不知为何,竟让他想象起那个粉衣女子浴血突围的样子。
最终,毫无睡意,他有些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池塘边。
——她柔弱的样子一点不像杀伤力极强的血精妖姬……更像平凡人家的好女子。
这是在连续两次大劫,她两次舍身相救之后,他第一次如此认真而有仔细的去看她。
望着她纤长的睫毛,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为什么?咳咳……”夜里有风,不禁让他觉得胸膛中一阵凉意。
然而那凉意,和她身上如死的气息相比,也算不了什么吧?
“哎……”
他明白……又不明白。
明白,她为了保护自己可以丢了本身的性命,可以背叛对自己有恩的主人崇星,可以舍去血精妖姬小主的权利身份,甚至与昔日姐妹对抗。
然而,却又不明白,因为他找不出根本的缘由,所以至始至终都不信她……
难道就是因为她对自己一见倾心了?
看她的模样是那般的清秀,虽说不是自己一贯喜欢的妖异类型,可总也算的上迷人。
——“若只是一个单纯的棋子,要杀你,要来杀我,为何她还要拿命去拼,拿命去背叛?”柏星的话在耳边响起。
天上的乌云忽而密集起来,稀稀落落,有雨点落下。
“滴答”一滴滴到了莲姬苍白的脸颊上。
漠星瞧见,将思绪收回,伸出纤长的手指去为她拭。
“齐墨……齐墨哥哥。”这时,莲姬的双唇动了动,隐隐约约露出一个人的名字。
“齐墨哥哥,你快走……让莲儿来!”
齐墨?
那是谁呢?
“不要杀齐墨哥哥,放了他,求你了宫主……”浸泡在荷塘之中的人儿奋力挣扎了一下,水花猛然溅起,漠星向后倾了一下,眼神微怔,不由喃喃重复着池中人的话:“宫主?”
“南音姐姐,你放过齐墨,他不是漠星,他是我的丈夫,是齐墨哥哥。”莲姬痛苦的喊着,双眼迷离地微张,神智不清的哀求着。
——原来对方一直在救得,在保护的都不是自己。
那先前眼中流露出的什么东西,是得知真相之后,忽而泯灭了。
“滴答、滴答、滴答……”雨越来越大。
然而,他却已眼神冰凉,嘴角轻扯,似有些骄傲又有些轻蔑的笑:“原来不是我,那样就好了,这样的妖姬我可看不上。”说完,他便兀自朝着楼中走去,唯留下那昏迷的妖姬,痴痴地叫着。
第二日,一大清早,漠星便褪去了那一层伪装的人皮面具,恢复成自己原本的模样。
他的伤势没有痊愈,所剩力量已达到历来最弱。
独自站在竹楼前,肩膀在轻咳下微颤。
——力量不得恢复,就算联手柏星又有什么用?
——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召集散落在各城的碧瑶宫门人?
——自己能该从哪里找到一点希望?
他不甘心,不死心,命运若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该怎么做?”他颓丧的自言自语,没有注意到身后那片竹林中,走来的一袭白衣。
白衣男子停在了他的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响动,仿佛只是为了不打扰他。
于是,兀自坐在桌边,斟上了酒。
“该怎么做……”漠星反复的问自己。
饮完杯中酒。
“今后有何打算?”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漠星说着,没有回头:“不日之后水目城应该就会被崇星彻底掌控,成为第二个风都城,而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你的水隙城了吧?”
有枯叶落到酒杯中,柏星没有去在意,亦然一饮而尽,他眼中笃定:“难道你不想东山再起么?”
“想,即便你帮了我,可我又凭什么在得到之后维持下去?”漠星说着眼中露出少有的沮丧:“我是崇星第一个下手的人,想必他也在暗中调查你的动静,你的野心不比他小,只是没有他那般急功近利罢了。”
漠星这般话激起身后之人眼中一番波动:“十一年前,他偷袭我水隙……”柏星说着,平静的眼里竟然显现出浓重的杀气。
——关于十一年前的偷袭,其中瓜葛或许只有他才记得那般清楚吧。
他原本都是一个活得小心的人。
虽然秘密训练着自己的军队与细作,不停的去让自己的力量加强,可以最初的他是没有大统之野心的。毕竟,他们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算起来,整个百幕还是被星字辈的人统治着。可是,崇星却三番两次来犯,所以他才不得不反抗。
然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崇星竟然下令挖掘了父王的墓。
他从来都是那么的尊敬自己的父亲。
他是处于一片孝心,为了护住父亲的墓,才与对方起了争执。
然而,对方却说,父王是老顽固,所做的神族规矩都是错的,他要成为大统之人,彻底修正。
在柏星的眼里那是对自己父亲的侮辱。
从小到大便被父亲亲自教导的柏星,又怎能容忍别人这般对待,于是两人便弃了争执,甚至大大动手。在动手之后,他便派人坚守在了先祖墓。
只是,他没有想到,崇星竟乘着那个时候,大举偷袭了水隙城。
当时崇星的力量还不足以夺城,但已经能够让水隙城陷入水生火热的境地。
那场血流成河,不知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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