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升平坊,因靠近皇城和东市,来往的商贾不绝,进京面圣的大小官员也多在留宿歇脚,因此极为繁华,临街两旁商家林立,酒楼妓院遍布,隔着好几条街都能闻到浓郁的酒香和脂粉气。
天一楼,楼如其名,高五层,共计五丈三尺,是升平坊也是整个长安最知名的酒楼之一,据说天一楼最差的房间都要一两银子才能住一晚,最次的酒都是80贯钱一两。
因此非达官显贵和富甲一方的大商贾都不敢入其门。
太阳落山,天色渐晚,天一楼大厅里早有伙计点燃了挂在墙壁四角的孔雀五尾开屏银制烛台上的雕金红烛。
摇曳的烛光里,南方大客商张爷正搂着两个波斯美女小口地享用美女殷勤敬献的葡萄美酒,有些黝黑的面庞在烛光中竟似红润了几分。
对面的京城美少年姜郎一双手不安分地抚上了旁边劝酒舞姬的****,一双不安分的桃花眼眯着,打量着来回进出的女眷。
角落里,几个青衣布袍的中年人已经喝下了不少琼浆玉液,不觉中也撕下了斯文的面具,大声叫嚣谩骂着家中的黄脸婆,感叹这个月的例钱又快花光了。
中间的雕花梨木圆桌周围,几个年轻的世家子弟,或坐或立,甚至直接蹲踞在了红杉木靠椅上,大声嚷嚷着,划拳行酒、品评时事,浮肿的眼睛不安分地斜视着不远处波斯美女半露的****。
这个时候,正是长安城热闹夜生活的开始,也是天一楼生意最好的时刻,不断有各色男女进来,或住店或用餐,或会友或幽会,极是热闹。
“哒哒~”轻缓的脚步声被狂闹的喧嚣声无情湮没,一主一仆两个少女径直走了进来。
说是少女,其实那个小主人不过十岁左右,穿着红色的绸布夹袄,脸圆嘟嘟的,很是惹人爱恋。
走到寿山石堆砌的柜台前,少女只露出了一个圆圆的脑袋,“掌柜的,一间上房!”
声音稚嫩清脆,柜台附近的一群世家子弟不觉多看了两眼。
掌柜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脸上堆满了笑容,连带着三个下巴一颤一颤的,“好嘞,五两银子,免费早餐。”
“五两,这也太贵了吧!”上官霓裳尚未开口,小丫鬟良辰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毕竟是小县里的丫鬟,对于用一户中等人家三个月的开销来住店,她理解不了,自然也接受不了。
“不贵不贵,那是一点都不贵!我们天一楼那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住在这里不仅舒心,更重要的是绝对安全,只要在我们天一楼范围之内,就算是强盗来了,也有我们伙计们顶着!”胖掌柜肥硕的手掌拍着胸膛保证。
几人对话的声音不大,不过上官霓裳和良辰的外地口音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来回打量着两人。
孤女夜宿,而且似乎携带着不菲的钱财,大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离家出走,二是偷了主人钱财的家奴外逃。
无论哪种,都是一只令人垂涎的小肥羊!
“好,五两就五两,开房吧。”上官霓裳瞪了良辰一眼,果断扔出了一块银子。
胖掌柜肥硕的手掌抓过银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好嘞,还是小娘子阔气!”
胖掌柜一边低头登记,一边例行性地随口问道,“请问小娘子姓氏,哪里人氏?”
“我家小娘子闺名上官霓裳,中牟县李家村人氏!”
良辰再次抢先开口,仿佛是为了在主人面前显露自己年龄上的优势。
附近的几桌客人低头暗笑,看向上官霓裳的眼神里已经多了几分鄙薄之意:霓裳,通常是教坊女子才使用的名讳。
“你们来京城做什么啊?”
“我们是来行医的,我家小娘子是董奉老神仙…”
“闭嘴!”上官霓裳忍无可忍,愤怒而怜悯地瞪了良辰一眼,一把从胖掌柜手中夺过桃木符牌,瞟了一眼房间号,径直朝着楼梯走去。
“这位小娘子,你会行医吗?刚好我最近腰有点疼,要不你给我瞧瞧?”一位身穿红袍的年轻世家子弟端着绿玉夜光杯,斜靠在栏杆上,对着上官霓裳呵出了满口酒气。
上官霓裳瞪了这个世家子一眼,不想多生事端,转头朝着另一侧楼梯走去。
“小娘子,你是想来找我吗?”又一名身穿绿袍的世家子端着酒杯歪歪扭扭地挡在了楼梯口,浮肿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上官霓裳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
上官霓裳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蹬蹬退了两步,回到了柜台边,“掌柜的,您刚不是说在天一楼,我是绝对安全的吗?”
胖掌柜眯着眼睛,小跑着出了柜台,挡在了上官霓裳跟前,对着两位世家子弟连连作揖,“两位郎君,这位小娘子已经付过了房钱,现在是天一楼的客人了。既然都是天一楼的客人,不如老朽请两位喝一杯,两位郎君就给个薄面…”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给你面子啊,你知道大爷我是谁吗?”红袍世家子一把推开了胖掌柜。
胖掌柜脸上笑容不减,“贾公子说笑了,您的大名在京城那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就是我家主人四爷也非常欣赏您,一直夸赞贾公子品性学业双优呢!”
胖掌柜恭维之中,其实也暗暗蕴含了威胁:这天一楼可是四爷的地盘,想在天一楼撒野,那可得掂量掂量!
果然,听到“四爷”两个字,贾公子身体微微一颤,态度瞬间软化了许多,“哼,本公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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