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州城内,议论巫圣遗物失窃的声量越来越大,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化解。
事发的时机如此巧合,有心人很难不将它和容氏子弟患上黑斑病的流言联系起来。
但各人心思不同。
有人认为巫圣遗物重见天日是一个好兆头,预示着继承了巫圣血脉的容氏圣女终将运用巫圣神力消除灾异。
有人却认为巫圣遗物落入贼手是一种不详,容氏将会遭遇前所未有的劫难,甚至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危及整个容州。
总而言之,在许多人心中,巫圣遗物的下落变成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有人甚至主动前往府衙请命,希望加入搜捕窃贼的公差中,为容州城的安定出谋出力。
知州程永将整件事交由巡城都尉茹栗主理。
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很快就从茹都尉的亲随卫兵口中扩散开去。
巡城卫队已经将缉拿女贼归案、寻回巫圣遗物这两件事当成最要紧的差事去查办,不日就会有结果。
人们的猜测总算得到一点证实,流言也有所平息。
相比之下,另外一些无凭无据、无从证实的小道消息则像深入骨髓的顽疾,就算下定决心医治,也难以根除。
比如,容二老爷为了争权夺位,勾结外人,买凶刺杀容圣女。
那些相信容氏内乱确有其事的人并未被巫圣遗物失窃所干扰,依旧专心致志密切关注着容二老爷的帮凶能否给出反制谋主的关键证据。
揽月班班主昨夜遭遇刺杀、侥幸不死的消息正合这些人的心意。仿佛为了证明杀人灭口是一种下策,这些人发挥了众口铄金的威力,逼得容二老爷不得不低头澄清。
首先,是容二老爷的某位密友在一场闲谈中指出两次买凶杀人都是不实的流言。
容圣女身份贵重,出入都有随从护卫,谁敢冒犯?
秦班主身处府衙重地,戒备森严,谁敢触动?
假使有不长眼的小贼一时冲动做了蠢事,最终只会走向伏法受诛的结局,没有第二种可能。试问,被收买的凶手人在何处?
这个无人能回答的问题就是终止流言的答案。
被收买的凶手根本就不存在。
明理之人断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容二老爷无端受屈。
其次,是容氏族中流传出一股议论。虽然新圣女的质验仪式中断了,但是,容二老爷的一双儿女并未展露出过人的天资,反而是容十夫人的女儿身上两次出现了巫圣神力附体的征兆。
既然容二老爷的儿女做不成圣子、圣女,那么容二老爷争权夺位的流言也失去了依据。
最后,是容二老爷的妻子茹夫人指出了症结所在。她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奚落了某人攀附不成、便反口污蔑的可耻行径,宣称她绝不允许趋炎附势的下贱优伶踏入家门、败坏容氏门楣。
茹夫人的话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不知不觉中,风向已经从容氏内乱转到容二老爷和某个居心险恶的女人的私情上。
大部分人心里开始摇摆起来。
秦班主和容二老爷之间的纠葛是合谋败露,还是设计诬陷,似乎都能说得通。
当然,仍有一些顽固不化的榆木脑袋认定容二老爷是罪大恶极的元凶。
这些人的想法简单明了:所谓无风不起浪,容二老爷要是没做过亏心事,秦班主如何凭空捏造出来呢?
容苍先前十分痛恨这些无事生非、乱嚼舌根、诋毁圣女的害人精,现在却感激这些人替他说话,让他有底气面对十五太姑婆的审视。
“你想清楚了、我为何要罚你跪在这里?”
十五太姑婆已经上了年纪,身形和面容看起来不像年轻时候一样强健有力,但她的神色和举止却越发威严。
曾有容氏后辈子弟在她面前说错一句话,就被她罚到巫圣堂做了十年杂役。任凭别人说破嘴皮、求情讨饶,都无法更改她的决定。
渐渐地,所有容氏后辈在她面前都不敢放肆,自动自觉谨言慎行。
容苍也不例外。
他对十五太姑婆一向心存敬畏。
他昨天趁着夜色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壮胆赶来求见十五太姑婆。
他一一说出容莎横死的前因,他诈死的苦衷,以及圣女面临的内鬼环伺的困境。
他没有妄想自己能够一口气说服太姑婆严惩容老二,只求在太姑婆心里留下一点对容老二的怀疑。那么,他就能在容老二的野心和罪行暴露之前,求得太姑婆的掩护,慢慢找到报复容老二的办法,解除圣女的后顾之忧。
容苍料到十五太姑婆不会轻易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却没料到,他身上的旧伤新伤因为一夜的操劳突然发作起来。
持续的疼痛不但没有令他清醒,反而令他的脑子时不时变得昏昏沉沉。
此时他刚获得一些清醒,心里的着急便压下了对太姑婆之威的畏惧,鼓舞他说出他平时不敢说的话。
“是。太姑婆想知道我是不是说了实话,所以罚我跪在这里等候。太姑婆,容老二又动手了,对吧?这一次,他是为了掩盖他刺杀圣女的阴谋而杀死他的帮凶,但是,他瞒不了我,更瞒不了太姑婆。”
“放肆!”
十五太姑婆一声斥骂,吓得容苍身体一歪、跪坐到地上。
“你红口白牙,指责二老爷背叛圣女、背叛容氏。我还没有问你要证据,你倒张狂起来,开口闭口,没有一点对尊长的敬重。你可知道,教训像你这样目中无人的小子,我从来不手软?”十五太姑婆语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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