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酒婆婆。”
鹭羽仿佛吃了定心丸,心情变得轻松几分,连酒婆子的床铺散发出来的异味也不觉得难闻了。
酒婆子鼻息间的死气似乎也被鹭羽身上的活力驱散了。她的声音依然微弱,但却比方才平稳许多。
“你还没有去向容老四复命,算是给这件事留了余地。可毕竟……”酒婆子缓缓说道,“我们和容氏没有撕破脸,这件事还需要好好应付过去。”
鹭羽毫无异议,开口请求指示。
“你安排一个人、去向容老四复命。就说,我们会负责到底、杀死目标,但是,我们希望四老爷能多给我们几天时间。”酒婆子吩咐道。
鹭羽有些不解。
她壮着胆子说:“倘若容四老爷不满意这个做法,去复命的人恐怕会……”
酒婆子不再保留。
“没错。容老四确实很有可能一气之下杀了我们的人,这样一来,你所作的猜测就有依据了,我们也能给长老一个交代。反过来,如果容老四肯退让一步、坐下来谈谈,我们就顺势要求他对你网开一面。我交代你这么做,不是为了让容老四满意,弃卒是为了保车,你明白了吗?”
鹭羽低头受教。
她知道,酒婆子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真正正在为她脱罪。
但是,对于去向容老四复命的人选,她仍举棋不定。
“你要选一个可用的人,万万不能选一个和你有嫌隙的。”酒婆子适时提醒道,“否则,你的用意就太明显了,很可能会坏事。”
鹭羽确实想过借此机会除掉一个平日的对手,但她听出酒婆子的话不无道理,即刻就改变主意。
“蒙酒婆婆错爱,我才能来到酒馆,替长老和酒婆婆效命。只是我一向单独行动,身边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人。叫我来选,我实在是选不出来,还是请酒婆婆替我做主吧。”
“唉……糊涂……”
虽然这是一句斥责的话,但酒婆子说话的口气却没有多余的喜怒。
鹭羽惶恐请罪。
“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心做长老的执事?还是说,你想一辈子平平淡淡、做个杀手便罢了?”酒婆子说完,还特地强调,“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若不说实话,我也省得费心了。”
鹭羽并不愚笨。
得到酒婆子的提携来到小酒馆效命,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等好事落在任何人头上,都会招来旁人的眼红。
鹭羽清楚,旁人眼红的不是她得到了一桩伺候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太婆的差事,而是眼红她得到了亲近长老的机会、得到了晋升为执事的希望。对此,她没有必要装作一无所知,也没有必要对酒婆子隐藏她的野心。
“酒婆婆明察秋毫,鹭羽不敢说半句假话。暗楼的杀手没有一个不想更进一步,没有一个不想做独当一面的执事,我也不例外。而且,我比别人幸运,因为我得到了酒婆婆的垂青。”
说完,鹭羽悄悄抬起眼皮。可惜受到床帐阻隔,她看不见酒婆子的脸色。
“好,不枉……”酒婆子痰喘一声,又咳了两下,才哑着嗓子说,“不枉我如此看重你。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
“是。”鹭羽恭恭敬敬,屏气凝神。
“做执事,和做杀手,有什么异同?”
酒婆子问得简短,鹭羽却不敢答得草率。
“以我的浅见,做执事和做杀手都是在替长老效力。只是,执事的职务是料理长老的心腹之事,相对来说更复杂、更机密。杀手的职务仅仅只是杀人,相对来说更简单。还有一点,受到长老信重的执事能驱使杀手,但是杀手却无权调遣执事。”鹭羽如实说出她的理解。
“嘿嘿……”床帐内传出两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鹭羽心中惊疑,耳边又听见酒婆子的低语。
“我们暗楼之中,比你更会杀人的,有不少,比你更会伺候人的,也有不少。可我单单看中了你,将你调来酒馆做事,不是因为你身手最好,更不是因为你最会讨好巴结,而是因为,你身上有一样东西是他们没有的,那就是你的眼光。”酒婆子陷入了回忆,停顿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两年前,令你从无名黑衣跻身杀手的那次任务,是我经手的。当时,参加任务的三人都发现了我故意隐瞒的那条线索,结果,一个假装不知,一个不管不顾、只想杀人灭口,只有你、抽丝剥茧、找到了藏身幕后的黑手、解除了潜伏在红芙长老身边的威胁。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的眼光看得足够远,你将来的路也会走得很远。这就是你最大的长处。”
鹭羽想起旧事,心神难免分散。直到酒婆子唤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
酒婆子绕了一圈,又说回原来的问题:“你对眼下的情势看得很清楚,你对执事和杀手的高低也看得很清楚,可惜,你偏偏在一件事上犯了糊涂……”
鹭羽心头突突乱跳,只凭一股胆力,咬着牙,坚决不出声。
心跳声捂住她的耳朵。
床帐内仿佛无声无息,连酒婆子的呼吸都消失了。
“长老吩咐你去调查容苍挨打以及他后来被刺死的原委,吩咐你审问王妧的心腹,现在我叫你安排人选去向容老四复命,桩桩件件,全都超出了你做杀手的本分。你应该清楚,长老和我早已不再拿你当普通杀手来对待。反过来,你是怎么对待这份知遇的?你见过哪位执事遇事时没头没脑、拿不出主意的?你要我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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