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青年女人见到应门的不是包大娘,脸上露出一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焦急。
“包大娘在家吗?”青年女人探头往门后瞧,询问的声音又尖又高,却不是说给面对面的人听的。
容溪作出否定的回答。
说完,她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生硬,怕对方不相信,便反问对方来找包大娘有什么事。
青年女人听说包大娘不在家,心情显得更加沉重。她本来犹犹豫豫,但在多看容溪两眼以后,突然说:“我认得你。今天一大早在街上打听包大娘的人,就是你,没错吧?你是包大娘什么人?包大娘去哪儿了?你怎么会一个人留在包大娘家里?”
接二连三的发问让容溪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再加上,她不知道青年女人的身份,因此不愿与对方多说什么。
“你要找大娘,等她回来再说吧。”容溪伸手抓住门沿,明显打算闭门拒客。
谁知,青年女人不依不饶。
“等等,你不说清楚,别想打发我!”青年女人一手挡着门,一手拉住容溪,“你是什么人?你对包大娘做了什么?你不说,就跟我去见官府!”
容溪一时慌了神。
若去了衙门,她的身份一定会暴露。
因此她没有察觉到这话只是青年女人说出来吓唬她的。
她想掸开青年女人的拉扯,却发现青年女人力气很大、和包大娘相比一点也不逊色。她竟然无法挣脱。
“我是大娘的侄孙女,你又是什么人?”容溪的口气软和两分,心里猜测青年女人应该是街坊邻里、否则不可能知道她在街上打听包大娘的事。
如容溪所料,青年女人承认道:“不怕告诉你,我姓卓,就住在包大娘隔壁。你休想骗我。包大娘家里有几口人,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哪儿有你这么大的侄孙女?”
容溪一听,即刻想起包大娘出门前提到的那个名字。
“你是卓大婶?”她半信半疑,说,“大娘原本不放心留我和小猓在家,还交代我们,有事可以去隔壁找卓大婶帮忙。没想到,卓大婶倒先找上门来了。”
随后,容溪让包小猓出来相见。
包小猓在屋里听见动静,知道不是祖母折返而来,高兴得又蹦又跳,一阵风似的刮到院门口。
他咧开嘴,笑着招呼客人:“卓大婶,你来啦?祖母不在,只有我和姐姐两个人看家。你进来坐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包小猓拉着容溪的手,让到一旁,不再挡着门。
容溪听见包小猓对青年女人的称呼,心知青年女人没有撒谎,便任由包小猓偎依在她身边,向青年女人证明她也没有撒谎。
果然,卓大婶松了手,眼神也变得柔和许多。
她减轻了防备,同时也不再掩饰急躁。
“不了,我就不坐了。既然包大娘不在家,我……我就等她……”卓大婶说着,抹了一下眼角,“我家里还有事,得回去照应着。你们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到街上乱跑,知道吗?”
包小猓两耳只听见他想听的话。
“卓大婶,你家里遇到什么事了?我祖母不在家,你可以告诉我呀。等我祖母回来,我再告诉她。”
容溪心知包大娘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与四邻关系和睦,因此,她没有阻止包小猓的探问。
卓大婶脸上已经盛不下满溢的忧愁。就算对着年幼无知的包小猓,她也急于抓住机会,倾诉心情。
“是你李大叔出事了。他大清早出城的时候,碰上人多手杂,不知被谁搡了一把,跌了一跤,还被人踩了两脚。他当时没什么感觉,回到家里以后,一只脚踝竟然肿成了碗口那么大。别说走路,他现在动弹一下都疼得满头汗,恐怕是伤筋动骨了。我急得没了主意,只好来求包大娘帮忙、想想办法。”
包小猓听后不知所措,只能挠头。
容溪同样脸色凝重。
卓大婶说出压在她心里的石头,叹了口气,却没有变得更加轻松。
“城里现在闹哄哄的,有说要闹鼠患的,有说要闹蝗灾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要是真的乱起来,我们一家子就难了!”
卓大婶忍不住落泪。
包小猓也被勾得眼眶通红。
“卓大婶,你别哭,等我祖母回来,她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容溪感觉到包小猓的手心里冒出了汗,可她不但没有甩开,反而握得更紧。
“卓大婶,李大叔伤了脚踝,应该尽早请个大夫来看一看。如果大娘在这里,应该也是这个主意。”容溪说。
她没有提起巫圣堂。
自从她意识到,城门一直不开、城内的物用会变得越来越紧张,她就开始思索包大娘祖孙的出路,开始考虑是否对包大娘祖孙坦白她的来历。
因缘凑巧,她暂时抛开了圣女的身份,摆脱了鲎蝎部与靖南王府的争执,可她同样也失去了圣女的权势。
如果她重新做回圣女,凭着圣女的权势,眼下她还是能设法替包大娘祖孙谋取一条出路的。
但她思前想后,最终仍然选择了隐瞒。
理由只有一个。
对于鲎蝎部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圣女这个问题,她虽然当过圣女却心存疑虑,而那些没有当过圣女的人——她的父亲容全、容老二和其余族人,甚至包括外人王妧和刘筠——似乎都十分笃定。
似乎只有不当圣女的人,才能对那个问题的答案自信不疑。
这一发现令她心底生出了深刻的忧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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