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施迟要带走她,时日不确定,她等着,像等待一场风雨的洗礼。
这些时日里不算平静,容姑这边加压,那宫里的奴婢们也找她麻烦。她们总能扒出来一堆的衣服要洗,不分配给旁人,就只给苏秦,还不许别人帮忙。锦姑安慰她,别抵触了,这定然是皇帝的意思,想来是那天周将军的事,皇帝与你结了怨。但好在他并没有害你性命,说明他还不想对你怎么样,只要老老实实把手下的事情做好,就不用担心。
玉珠也是纳闷,前几日还风光无限的秦儿,为何转眼间就风雨飘零了,她到底得罪了谁,连周将军都压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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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听锦姑话,不该说的不说,该做的就做,倒也渐渐得心应手起来,洗过那么多衣服,干了那么多活计,手底下早就熟络起来。
她还是偶尔见到周施迟,但不频繁了,她知道他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难得再有空余时间,她倒觉得很惬意,尽管有大堆的衣物要洗,可从没过得这般心安理得,就好像心底里有了一些盼头,朝着这样的盼头去生活,的确很舒心。
容姑还是那个样子,拿着掸子张牙舞爪的,像跳舞似得。看谁不顺眼了,就拿着掸子狠狠抽她一顿,那得意的样子简直和唱戏的一样。苏秦认真干活,倒也不经常被容姑抓到把柄,只是这样子被她盯着,心里还是不得劲。
玉珠也消停了不少,偶尔还是会俏皮几句,但自从被容姑抓紧了后,就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洗衣服的时候不敢明目张胆的说话了。
虽然容姑抓的紧,但被惩饿肚子的情况很少了,手脚都麻利起来,一般都能按时完工,按时吃饭。饭样虽没怎么变化,可胃口是一贯得好,给多少吃多少,从不浪费。
李渊最新没什么动静,在朝堂里据说是生龙活虎,把几个手握要权的大臣们治理的服服帖帖,他本来就善于揣摩人心,也善于整规秩序,朝堂里的阴谋算计对他来说肯定不在话下。所以对于这些说法,苏秦倒也是深信不疑,她觉得李渊是有两下子。
但惟独没怎么探听到的,就是苏玉贞了,半月的时间,苏秦也没有见过她一次,只是早前听说她怀了孕,那李渊自然待她不薄吧。李渊那么想要一个孩子,他曾经那么认真,想来他也会把这位皇后当成宝贝一样来供着吧。
是啊,转眼就已经半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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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的宫娥又送来几套衣服,青色的丝绸料子,绘着鲜艳的牡丹。往常这样的衣服,都是分配给另外的人洗,因为光皇上的衣服就已经令她够受得了,皇上早就习惯了一日一洗的穿衣习惯,当然会把她累得不行。
但今天那宫娥说这是苏皇后的衣服,皇上硬要苏秦来洗。
苏秦虽然生气,但也不得抵抗,她接下宫娥手里的衣物,说道:“请皇后娘娘放心,我会洗得干干净净。”
那丫头一瞧她这样恭敬,倒也洋洋得意起来,说:“据说你也曾是贵妃,今天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造化弄人啊,这就是命,有些人就是干粗活的,怎么着也当不了凤凰。”
说完,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走开了。
她万万想不到,在这种时候,苏玉贞竟然亲自找到了她。或许她们总归还是要见面的,彼此避着多少有些不妥,她们可曾是姐妹呢?连姐妹都要形同陌路的话,真是不晓得什么东西正常。
苏玉贞来的时候,她还在洗衣服。手在池子里里跑了半天,都白白的起了层皮,她洗着的时候,就看到倒影里的人影,只是水被拨打的厉害,荡起一圈一圈波纹,影子是看不清楚的了。
她猛然抬起头,就看到笑靥如花的苏玉贞了,她擦了淡淡的胭脂,脸色还是那般雪白,像遭着病一样。
一时间她不晓得说什么,机械的继续手里的活计。
苏玉贞倒也不尴尬,她轻轻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她本来就很漂亮,是那种病怏怏的柔弱美,此刻迎着阳光,那张脸更是白里透红,美艳无比。
她说:“秦儿,我总想寻个机会来找你的,可无奈我有了身孕,皇上又不放心我到处走,我就这么一直熬着,这才寻了空来看你。”
苏秦很想笑,可皮肤像是被凛冽寒风吹得麻木一般,连笑容都做得不自然。
苏秦说:“是啊,你现在可是皇后,你尊贵的地位可不适合来这里呀。”
苏玉贞不在乎她的语气,“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还好吗?以前是我不好,做了不少错事,但现在在这宫里,除了你,我还真没有其他亲近的人了。”
她说得可真虚假,和以前一样,连语气都一模一样。苏秦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女人,她低下头,继续洗着衣服。
许久,苏秦说:“我知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拐弯抹角不见得多好。况且你亲自埋了这么好的伏笔,你可不会是那种无功而返的人啊。”
苏玉贞笑了笑:“秦儿,你总是这样怀疑我,以前是,现在还是,哪怕曾经你肯真正相信我一次,我也不至于在你们危难的时候弃你们而去。你信不过我的真心,我不怪你,那你肯相信李渊的真心吗?”
苏秦使劲摔着手里的衣服,前打一下后打一下,溅出来不少的水珠子,朝四面pēn_shè。
苏秦摇摇头,说:“我谁都不信,你说什么,我不懂,也不稀罕懂。”
风一吹,支架上的衣服干透了,随风飘荡起来。
苏玉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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