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的窗户都大开着,青色的纱幔被风一吹,纷纷扬洒起来。
玉珠不知道苏秦愁苦的什么,自己也没从新奇的兴奋里苏醒过来,她一边倒着茶,自顾自得喝着,一边又乐滋滋的尝着桂花糕。
她知道,苏秦肯定是包容她的,在苏秦面前,这样没规没据倒也算不了什么,反正以前两人这样也惯了。可她也知道,倘若是皇帝或皇后到来这里的时候,她必须得尊规尊矩了,闹不清楚那些人的性格,万一冒犯了,可又是回去浣衣局洗衣服的命了。
她过惯了这里舒坦的日子,真不想回到那累人累心的地方,活多不说,还经常体罚吃不到饭,想想可真苦。
想起来这些,她又转头看着苏秦。
苏秦对着窗外,眼神里捉摸不透,黑漆漆的夜色漫上她的瞳孔,发梢也被风轻轻吹打起来。她有心事,玉珠都看得出来。
锦姑匆匆赶来,穿了黑色的外袍,头顶也遮了一块黑色的纱巾。她敲门的时候,玉珠还真没认出来,她只是瞧着这人手里提的宫灯,嘟起嘴想问是谁呢?可锦姑一说话,玉珠就傻了。问道:“锦姑?怎么....”
锦姑稍稍撩了撩额前的纱巾,对她说:“快要我进去。”
见她匆匆忙忙的身影,玉珠也知道事发生了事情,她靠边上一站空出来一个很大的空隙,身子缩的紧紧的。
锦姑钻了进来,见到苏秦,就急忙迎上前,连请安都给忘了,便急忙说道:“秦儿,周将军怕是有危险了。”
苏秦安慰她:“我知道皇上也知道了这些事情,放心吧,应该不会有危险,只要他自如的应对几番。”
锦姑摇了摇头,双手使劲的抓着她的袖子,她一使劲,眼眶就随着睁大几分,显得:“周将军托我告诉你,今晚的事情败露,可能再没有和你见面的机会了。皇上对你说什么我不晓得,但你真觉得他会饶恕周将军吗?周将军爱慕的可是皇上的女人,哪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屈辱,你不能片面相信皇上啊。”
苏秦虽然也担心今晚的事情,但在锦姑来之前,绝不是这样的揪心,她只知道李渊答应她了,但他的话真的可信吗?他还曾经说过不再纠缠她,可最后哪次都是他食言了。
她脑袋里飞速转了几个圈,左右权衡了一下。锦姑向来稳重,如果不是觉得这事情能闹得大,她肯定也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来通风报信。她果然还是倾向于周施迟。李渊尽管和周施迟算得上有些交情,可时过境迁,那些懵懂年纪里的感情,是不会随着时间渗透在君臣关系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怎么理解都不觉得过分。
她看着锦姑的面容,脸色终于由桃红变成煞白,按捺了下自己的情感,她对自己说:这时候要保持冷静。她又转脸看向玉珠,说:“帮我准备那件红色的披风。”
玉珠还听着两人的稀奇古怪的对话,没从两人烘托的气氛里挣脱出来,觉得困惑顿生。她稍稍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到底干什么得好,随机点点头,说道:“好。”
等玉珠翻出来长袍的时候,锦姑和苏秦还在说着这事,从他们的交谈里,她总算明白了一点,也大概了解清楚了这个事情的大概。她当初还奇怪,为什么秦儿前两天还和周将军好好地,转眼又成了皇上的女人,原来都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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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裹上长袍,袍子是红色的,像是一朵鲜红的花朵,她裹在身上,多少有些宽松,最近身体消瘦了不少,以前穿上正好的衣服,现在都统统宽上了一圈。但并不影响美感,反倒俊隽。
她匆匆出了门,锦姑告诉她,周将军本打算的是在正玄门和她相约,此刻闹到皇上那里,不晓得地点有没有变更。但苏秦也不管了,先去到正玄门再说。锦姑还说,她是要在宫里留下的,就不适合陪她一起去了,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但她希望苏秦能幸福,找到一个爱她的人,好早早脱离这宫墙的束缚。
玉珠紧随着她的步伐,她走得可真快,披风都被打的抖起来。她一步也不敢拉远,今天的苏秦,显得太过莽撞冲动,完全不像照料着她的那个苏秦了。而玉珠负责照顾她,就应该确保她的安危,她真怕她会惹怒殿下,到头来不仅害了周将军,还害了她自己。
她跑了几步,跟上去,对苏秦说:“秦儿,陛下怕是会不高兴,你要考虑清楚呀,别害了自己。”
苏秦说:“我自有分寸。”
两人一路来到正玄门,正玄门下的白色石阶,在月光的笼罩下撒了一层白色的朦胧,黑色的竹影在风吹下瑟瑟发抖。但真奇怪,今夜,正玄门竟无人值守,只留了一片空荡荡的寂静。
她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硬邦邦的,能清楚的听到自己脚步声,影子隐隐约约的拉长,像被风吹的模糊不清起来。
过了几时,她觉得蹊跷,今晚明明要热闹起来的地方,反倒是冷冷清清。她想,会不会自己已经来晚了,可这里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不像是因为来晚的缘故。那会不会是周施迟投降,若是这样,倒也觉得欣慰一点,最起码,这样才不会惹怒李渊。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出来个人影。人影站的远远地,只有模糊的轮廓,她不晓得那会是谁,但心底里猜测大概会是周施迟。周施迟说过会在这里等她,那他一定会。
她想靠近一些,玉珠稍稍拉了拉她的袖子,惊恐的说道:“秦儿,我怕,那到底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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