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曦从港口出发的时候还是冬天,等他晕船症好转,能够上甲板的时候,发现季节已经完全转变了,不仅不用穿棉衣,就是毛衣都穿不住了,因为实在是太热了,船进入了热带,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轮船和大海,热得人只能穿单衣。
碧蓝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偶有海鸟振翅飞过,真正的碧海蓝天,明朗空净,像极了《海贼王》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尽管肖曦从小在海边长大,这种壮美无比的大海还是美得令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晕了几天船,吐得他几乎生无可恋,如今看到斯情斯景,顿时又有种活过来的感觉,他兴奋地在甲板上转来转去的,用相机不断地拍照。沈良品看着他犯傻,说:“都是一样的天,拍那么多完全就是浪费内存。”
肖曦丝毫不受打击,喜滋滋地说:“怎么可能一样,云是不一样的啊。再说就算是一样的景,取景的角度也不一样,拍出来的效果还是不一样。”他带足了内存卡,不怕不够用。
沈良品也没再说什么,反正一切都是因为新鲜,等新鲜劲儿一过,就什么都不想拍了,哪个新人不犯傻。
三天以后,船便进入了新加坡所在的马六甲海峡,这是世界上最繁华的海峡之一,来来往往的船只穿行如梭,各种规模和类型的都有,令人应接不暇。青山号上的船员们都兴高采烈的,纷纷准备上岸狂欢。肖曦有点儿蒙:“这么快?!”好像才上船,就立马到港了,山东离新加坡居然这么近!
沈良品说:“这是直航,本来也就是十来天的行程,你在船舱里躺的时候,我们都在赶路。”
他们的船抵达马六甲海峡时正是傍晚,肖曦看着一轮巨大的红日从平静的海面上缓缓滑向天际尽头,好像一枚巨大的咸蛋黄,还是起沙的那种橘黄色。赤道海面的落日壮美得简直无以复加,肖曦绞尽脑汁,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美景和心中的震撼。他痴痴地望着那轮夕阳,心里想的则是郑海飞,那些年,他应该也看过无数回这样的落日,他们跨越时空,看这同样的风景,这算不算命中注定的缘分?如果能一起守候这日落月升,人生该多么无憾。
沈良品见肖曦发了呆,忍不住伸手拍他的肩:“这会儿怎么不拍照了?”
肖曦回过神来,心里有点儿不悦,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他举起相机,“咔咔”地拍照,记录下这无与伦比的一刻。沈良品说:“你要上岸吗?”
肖曦挠挠头:“我没办签证,可以上吗?”
沈良品说:“可以啊,有海员护照就行了,上岸签。”
肖曦很想上岸去给郑海飞打个电话,便说:“我要上去。”
“对嘛,第一次出来,又是第一次靠港,肯定要去买点纪念品给女朋友和老妈,是吧?”沈良品冲他挤眼。
肖曦呵呵笑:“我没有女朋友。”只有男朋友。
沈良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能吧,长你这样的还没女朋友,太挑了吧?”
肖曦傻乐不做声:“我去给我妈买点礼物。我们下个目的地是哪儿?回国吗?”
沈良品说:“应该是去莱茵。”
“德国?”肖曦没想到第二站就去那么远,去欧洲来回要多久来着?
“对。”
“什么时候出发?”
“卸好货,重新装好货就可以走了,两三天时间吧。”
船靠港后,海员分批次上岸,肖曦跟着沈良品。沈良品勾着他的肩,肖曦不自在地挣了一下,没挣开,他没有再挣扎,虽然已经不能习惯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但过多的反应会引起人的怀疑。
出了海关,沈良品终于将肖曦的肩给松开了:“他们说要去放松一下,你去吗?”
肖曦突然就想起了郑海飞说起在泰国的精油事件来,应该差不多是同类性质的事吧,赶忙说:“不了,我有地方要去,回头咱们船上见。”说完转身走了。
肖曦在新加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公用电话给郑海飞打电话,电话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郑海飞张口就问:“到新加坡了?”
“嗯。你怎么知道是我?”肖曦听到郑海飞的声音,甜蜜地笑了。
“来电显示啊,这是新加坡的国际区号,肯定就只有你了。怎么样,第一次航行的感觉?晕船了吗?”郑海飞关切地问。
肖曦想了想,说:“有一点点,不过很快就好了。感觉挺好的,尤其是看到日出和日落的时候,就特别想你,你以前也肯定经常看的,对不对?”
郑海飞轻笑:“对啊,要是咱们一起看多好。”
这还真是心有灵犀呢,肖曦心里甜滋滋的:“家里怎么样?你还好吗?大棚生意还好吗?有没有去看过我妈?”
“都挺好的,前天去你家,你妈让我进门了。”郑海飞的心情听起来很愉悦。
肖曦一听,顿时高兴起来:“真的?她跟你说了什么?”母亲肯让郑海飞进门,这就意味着她对郑海飞的敌意应该就没那么浓了吧,这是个破冰的兆头。
“嗯,当然是真的。也没说什么,就是闲聊了一会儿。”郑海飞没有告诉肖曦,之前他送的礼物全都被肖妈给扔出来了,还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郑海飞碰了一鼻子灰,按照他的个性,别说以后不登门,起码短时间内是不肯再登门的了,不过这是肖曦的妈,比自己的妈还要紧,所以刚过一礼拜,他又去了。这次去得巧,肖曦家的小狗吧唧卡在防盗门的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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