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如意坐在张仲山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苏让,忧虑的小声问道。
张仲山点点头,语气颇有些沉重,“大概他在苏家过的不太好,我觉得他甚至除了有任务的时候都没怎么离开过苏家大宅的实验室。”
我这才反应过来,“你发现了?”
张仲山白了我一眼,“你都发现了,我还能不知道?”他叹了一口气,“在你们睡觉的时候我就联系了如意,他一睁开眼我就发现不对了。”
他看了一眼依然无法放松自己的苏让,他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迹,对如意说:“你这里有药箱么?我要在你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至少要等到他恢复正常。”
如意起身去找药箱,一边豪爽笑道:“随你,我平时不在这里住,全归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如意拿来药箱,但苏让仍然不肯将后背离开墙壁,他直直的看着走过去的张仲山问道:“你是我的监管人么?”
张仲山皱着眉什么都没说,只是将他拉到沙发上,试图脱掉他身上的衣服给他缝合伤口,但苏让几乎在坐下的同时就开始发抖,他做出推阻的动作:“请不要脱掉我的衣服。”
张仲山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的将他的衣服裤子都剪开,开始处理伤口,我注意到苏让的眼神渐渐放空,他半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慢慢的平静下来,目光像是看着半空中的什么东西,看似顺从而实际上却是令人心惊的漠不关心和听天由命。
“好了。”张仲山终于缝好了两处伤口,粗暴的低头咬开了线,他索性将苏让身上的衣服全部扯掉,我听见刀子落地的声音,然后他转头向如意:“有没有衣服?”
如意犹豫的说:“有倒是有,但全是你的尺码,他穿可能有点大。”
“没事,能穿就行,大总比小好。”张仲山点头接过了衣服,开始试图给苏让穿衣服,但苏让抓住衣服小声说:“我自己会穿。”他盯着落在地面上的刀子,似乎在回避张仲山的目光,又似乎想把刀子拾起来。
“你们不会杀了我吗?”苏让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一边审视着张仲山的表情,一边俯身捡起刀子,宽大的t恤衫显得他瘦的可怜。
“我们不会杀你,你是安全的,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张仲山坐在他对面无可奈何的回答。
“那谁是我的监管人?我该听从谁的命令?”他有点焦虑,外加不知所措,一再的重复这个问题。
张仲山被他问的不耐烦,却罕见的压抑着自己的火气,“没有监管人,”他低声对苏让说,“你已经离开苏家了,不需要在听从谁的命令。”
苏让似乎听懂了这句话,然后他流露出恐惧的表情,站起身急切的、结结巴巴的说:“你们不需要我做什么吗?我可以做很多事,我很能打,会用刀子,还会用枪,我很听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要把我放回箱子里。”
“我操他妈的!”张仲山胸膛起伏着听完他说的话,终于怒不可遏的踹了一脚面前的茶几,我知道他在愤怒,因为苏让的状态实在不容乐观,也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苏让在苏家到底经受了什么,但现在看来他甚至没有过正常的生活,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其他人交流,也许因为他一直以来面对的不是把他开膛破肚的研究人员就是命令他执行任务的监管人。我看着瑟缩不已的苏让,轻轻的推了一下张仲山:“你吓到他了。”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一个清冷略带傲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正略带嫌弃的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她穿着白色的套装,外面罩了一件银灰色的风衣,海藻的乌黑卷发显然精心打理过,看上去就像纽约上东区那些五百强高管一样。在她身后是一个穿牛仔服的女孩子,头发在脑后束起,拖着一个大箱子,身后背着一个长长的匣子,她的表情……怎么说呢,就好像在座的每个人都欠她八百万一样。
我正看着,如意就欢喜的跳起来冲过去,给了五百强高管一个熊抱:“优娘娘,你们来了!”她放开五百强高管,又用力的抱了一下她身后的女孩子。
“非要我赶过来,到底是谁这么大排场?”五百强高管将手里的包滑到手肘处,一脸不爽的走进来。
张仲山就露出了那种花花公子式的笑容迎了上去,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女人的面颊,笑着介绍:“这是席优,目前国内最出色的的心理医生,这是她的妹妹和助手席雅。”
“少给我戴高帽子,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收费了。”席优翻了个白眼便笑起来,然后她走到还不知所措的站在沙发前的苏让面前,伸出手笑的温和:“你好,我是席优,你叫什么?”
苏让条件反射般的向后退,一下子坐在沙发上,又窘迫的站起:“苏……苏让,我叫苏让,编号419。”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满怀希望的问道:“你……是我的监管人吗?”
席优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瞪着眼睛转向张仲山,张仲山就摊开手掌耸耸肩,示意自己也一筹莫展,她就转过头看了看苏让,喃喃的叹了口气:“你的钱还真是不好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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