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绝的山脉笼罩在肆意弥漫的浓雾之中,一眼看不真切,他居高临下俯视着眼下的景色,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道声音不断的在刺激着他。
找到她……找到她……
可是找谁?
他又是谁?
他不知道。
身体轻飘飘的在山风的吹拂下朝着南边飘过去,慢慢的,他看见了霞光,看见了人群,听到了喧嚣闹市的声音。
“听说宫里的那位已经快不行了,圣上连早朝都不上了……”
“宫里的人传言说是给小公主过完生辰之后回来就病了。”
“要说这个那位也是个传奇人物,经历了三个朝代的女人,要是说真的不行了,我倒是不怎么相信。”
“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小道消息,女皇一直是有心病的,在登基之前她不是还有一位夫君吗?还是个王爷,就是那个战神墨王!听说女皇就是因为墨王的死一直耿耿于怀,久病成疾,现在终于是扛不住了……”
“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这天下终究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凑什么热闹,好好的相夫教子不行么?我说女皇也不是个安静省事的!”
“你这话可小声说,小心让人给你关大牢里去……”
无意间,他听到这么一段话,想继续听下去,但是风却又把他吹远了。
这次是一座巍峨的宫殿,很寂静,他落在一个连门牌都没有的宫殿内,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走进去看看。
宫殿很大,里面却有点乱,到处都是画纸,上面无一都画着一个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不真切男子的五官。或者这画上的男子根本就没有画上五官……
继续走,里面是一群围着的人,他站在外面静静的听。
“……锦笙跟怀墨留下来,其余的人都退下吧,人多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轻柔的女声带着疲惫在帘子内缓缓响起,少年皇帝一挥手,众人鱼贯而出,顿时大殿清净了很多。
他静静的站在里面,看着帘子里面朦胧的面容,空了很久的地方悸动了一下。
“怀墨到娘亲这边来。”躺在榻上的秦歌努力将身子往上抬了些,朝锦笙旁边的少女伸出手,少女踌躇了一会,将手递了过来。
秦歌握着怀墨的手,立刻笑了,苍白的唇有了些许血色,她摩挲着怀墨的手背,眼角有些湿润:“怀墨……这些年你恨娘亲吗?”
怀墨看了看自家兄长,有些怯懦的又看向自己的娘亲,这个生她养她,却从来没有去看过她的人,咬咬唇,摇了摇头。
秦歌愧疚的摸了摸她的发丝,将她抱在怀中:“……娘亲对不起你,娘亲不是不愿意去看你……可是娘亲胆小,娘亲软弱,娘亲怕看见你就又重新想起你的父亲……这么多年了,他好狠的心,从来都没有回来看过我,就连一场虚幻的梦境都没有施舍给我过……
锦笙见秦歌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帮她顺气,将怀墨从她怀中拉出来:“母后你还有我们,还有我跟怀墨。”
秦歌却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握住锦笙的手腕,泪眼婆娑:“笙儿你知道吗?我一直在这个宫殿里面等着他回来,可是他就是不回来,我都快把他给忘记了,他还不回来……
一直以来,我都不相信他死了,那么耀眼的一个人,谁死了他也不会死啊……更何况当年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我怎么能够相信他就这么丢下我去了呢?!”
秦歌越说越激动,苍白的面色都有些泛红,锦笙担忧的将她抱在怀中,怀墨在一旁红了眼角,心里想着昨日那人不是说要给她找父王的吗?现在母后生了大病,不知道能否见到父王。
“……笙儿,我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秦歌掩去眼角的泪水,勾起脆弱的唇角,推开锦笙的怀抱,看着默默抹眼泪的怀墨,鼻子一酸,这是她的儿女啊,是他留给她的无上至宝。
“来,怀墨。”她将怀墨勾住,另一只手勾着锦笙,歪着脑袋靠着怀墨,眸子恢复了少女时期的清亮:“不论如何,你们都要记得,你们的母后父王很爱你们,很爱很爱……即使不能够一直陪伴着,也请不要悲伤,不要落寞,我们也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爱你们……”
锦笙皱着眉听完这段话,看着自己母后一脸正常的样子,又不好开口,只能拉着还在哭的怀墨出了宫殿,吩咐宫人好好照顾太上皇,既然御医说母后没有事情了,等情绪平复下来,应该就没事了。
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怀墨拉着锦笙的衣角,抬眼看他:“皇兄?”
“嗯?”锦笙停下脚步。
怀墨擦拭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母后是不是要离开我们了?”
锦笙立马呵斥:“胡说什么?!”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他愧疚的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小脸:“母后不会离开我们的,父王也没有离开我们……”
“可是父王为什么不来看我们?昨天我看到了一个人,他说他可以让父王去见母后,是不是母后见到父王之后就会好起来了?”
“什么人?”锦笙蹙眉。
“一个带着木头面具的人。”
锦笙默了,点了点头,站起身牵着怀墨往前走,脚步轻缓:“……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应该是可以让母后见到父王的……”
是么?
那个红莲般灼烧夜华的男子,他亲眼看着他闭上一双琉璃色的眸子,一世长安被送入棺椁之中,盖子合上的瞬间,他甚至还可以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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