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是江以澈。妈妈在我三岁时，胃癌去世了，所以，我对妈妈的定义一直是模糊不清的，在没有妈妈陪伴的我，一点点地长大了，直到我遇上了夏阿姨，我才算有了妈妈。每当爸爸有事，夏阿姨总会让我到她家里，烧我爱吃的菜。每次看着苏以清在一旁怪夏阿姨偏心时，我总会炫耀般地笑得很开心。
苏以清是夏阿姨的女儿。她和我关系很好，每每她看我打篮球时，总是会一脸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声喊着：“江以澈，加油！”我总是会配合地向她摆摆手；她还是我们篮球队的大功臣，让已经不再打篮球的季河再次回到了篮球队；当然，她还是称职的防火墙，总是会帮我挡掉无知的女生们的情书。
有这样的妈妈和妹妹真好。本以为，她们会伴着我，一起走到地老天荒。
可惜的是，我爸爸因工作原因被调到了花市工作，为期三年。我不同意，一是因为花市没有我熟悉的朋友，而是因为花市是一座古朴小城，就连学校，也被设成了私塾一样的教学楼，根本无法打篮球。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在邑城，还有一个叫苏以清的妹妹啊。这一走，也许，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可是，没有办法，还是爸爸的工作最重要，我们还是收拾了行李，去了花市。
在走之前，我有千千万万个机会告诉她，防止离别来得猝不及防，可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以及扬起的唇角，我都欲言又止，因为我生怕她双眸变得暗淡，嘴角的弧度消失。
待在花市的三年里，由于父亲工作缘故，我认识了一个叫洛微的女生。她的身世比我更凄惨，父母双亡，姑父姑妈带大。或是寄人篱下的缘故，她生性多疑，胆小敏感。唯有与我合得来，把我当亲哥哥看待。只是，她直视我时，眼中却还带着一丝闪躲，不像苏以清，大方又大胆，眼中永远闪烁着一种名为“自信”的光泽。
后来，工作期满，我和爸爸又该回到邑城去了，我一边欣喜着又可以见到苏以清的同时，我也舍不得那个叫洛微的女孩，她敏感多疑的心因为我才刚刚放下，我这一走，不知她是否又会把自己封闭起来？洛微不舍得我，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就像面对着我和苏以清即将到来的离别时候一样，我选择默默不语地走开了。
上了飞机时，我又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今天，季河在我登机前，对我说：“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苏以清找你找得都快发疯了。你为什么不让她来送你？”我笑笑，不语。其实，我才不会承认，如果苏以清来送我，她一定会大哭着拽住我的衣角，不让我上飞机。因为，只有她，才会在我面前那么肆无忌惮。
飞机起飞了，我望着蓝天，天那么蓝，如水一般。
我笑了笑，闭上眼，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清澈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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