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胆子小。
三更天,下了场雷雨,电闪雷鸣,她便窝在黑暗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
宫人只说这破败的宫殿里住着一位未能出嫁的女郎,至于姓氏出生籍贯,已经鲜少人知道。
他召来史官询问:“你可知这玉宫曾经住过谁?”
“大王,臣翻阅史记,前朝记载确是那玉宫囚禁过一位女郎。”
“此话,何意?”
“回大王,那女郎的事被前朝大王早先命人从史记上悉数抹去,只知道是苍丽年间有一日傍晚着了大火,再找不到消息。”
司马汝在榻上反侧,夜不能寐。
他起身:“来人。”
外头守夜的宦官低声询问:“大王,夜已深,不知有何吩咐。”
王眉在梦中恍恍惚惚的听到一阵琴声。
黑暗中,有人在念词。
“大半夜的还不让人安睡。”
她嘀咕了一句,琴声便停了。
第二日榻上放着一枚桃花符,王眉将它戴在身上,就可自由在宫中来去了。
但白日里阳气重,她也只能在傍晚时分,出去透透风。
后来才得知。
众多古琴,唯独罗刹最得他喜爱,早些年,这建康城里想要听他弹奏一曲的人多数牛毛,持以千金寻来,也不得。
倒是王眉不解风情,还抱怨琴声叨扰,不能让她安睡。
这一日,不让人喜欢的王后又来了
“大王,下邳齐王携着夫人前来觐见。”
司马汝换上新服,梳起发,命人在衣裳上熏了香,她只当他生的好,却没想到这么一打扮却是威震一方的大王面相,玉树临风,她看的都有些醉了。
“齐王,可是那司马歌?”
王眉生前,只听说齐王司马歌是贾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
这是那日后,她第一次与他说话,司马汝回过头来:“你识得他。”
“不识得。”
司马歌那时候可是建康出了名的小霸王,等到大些就随着他的祖父出证去了,她是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
“夜宴上有东芝国伶人奏乐,你可随我一同前往。”
“不知,漓江大巫在不在?”
若是,那漓江大巫见到她便要来抓她了,怎么办?
“你想见大巫?”
王眉连忙摆手:“不是的,我才不想见他。”
“大巫已归隐,不在朝里。”
这,她就放心了。
“那你等等我,且让我梳发,我这模样万一吓到别人便不好了。”
司马汝颔首微笑。
也不戳破她的话,其实这宫里能见到她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夜宴上果真有那东芝国伶人奏乐,一脸的狐媚,对着新王示好。
那司马汝倒是淡定的很,只顾自饮。
她站在他的身侧,觉得这东芝国的伶人弹得还没有司马汝弹得好听,只听了一会儿就困了,依着王座席地而坐。
王后见司马汝往身侧频频看去,她出声问道:“大王,可是有何不适?”
她与司马汝早年相遇,在汝南的童年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后来司马汝离开,再次相见已是少年,两人也就生疏了。
这么多年来,虽说后来成了夫妻,却一直都是相近如宾。
“无事。”
他见她睡得正香,头靠在他的膝上,三千青丝酥酥麻麻的伏在衣上。
齐王没有王眉想象中的那样纨绔,他对着身边的夫人轻声细语的,吃食上也很是周到,俩人之间非常的恩爱。
宫人说齐王的夫人曾是那小沛的县主,唤作苏皖。
“大王,臣敬你一盏。”
齐王上前来,她仔细的看,他和司马信生的一点都不像。
司马汝执起酒樽,一饮而尽。
王眉摸了摸酸涩的眼睛,愣住了,她这是哭了吗?
为何她看到司马歌会哭?
司马汝低头看她,王眉说道:“我也不知为何见到他,会这样。”
她站了起来,穿过奏乐的伶人,消失在夜幕中。
到了夜宴将散之时,众人都喝的醉了,只留下清醒了司马汝和齐王司马歌。
司马歌上前走近,他看得出司马汝整晚都心不在焉。
“大王,有话问臣?”
“齐王自小便在宫中长大,可知玉宫先前住的是谁?”
司马歌思虑了一下,终是想了起来。
“是曾经住过一位女郎。”
他知道她?
“你过她?”
“那倒不曾,只在宫中家宴上听兄长提起过她的名字。”
莫非,她还和前朝的司马信有所关系。
“齐王,可知晓她的名字?”
司马汝怎么会问起已死之人的姓名。
那年他还小,宫中家宴,他们兄弟几个还很是和睦,五哥司马信向来是冷酷示人,与他不大亲近。
父王身子好转,众人都很高兴,便多喝了一些。
酒过三巡,七哥司马颂说那席上的芍药太过寡淡,命宫人换了。
“五哥,府上种的牡丹属建康第一,那赵粉更是甚美,不如命人摘一些前来。”
司马歌先前也不知司马信原来有种花的爱好,顿时觉得有趣,种的花可是送给哪位女郎?”
司马信一双桃花眼氤氲,嘴角似是笑了一下。
“那赵粉已经有了主人,摘不得。”
当真是女郎?
司马歌追问道:“不知哪家女郎能入的了五哥眼?”
他的眼里有难得的温柔:“是个叫阿眉的女郎,脾气可骄纵着呢!”
那是司马歌第一次听见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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