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她身上移走了视线,他从衣柜中拿出一条薄毯,随意地披在身上出了房间,关门都显得小心翼翼。他房间中床头上那盏小灯还在不知疲倦的亮着,她有夜盲症……她那些杂碎的小习惯,他竟然都知道。
来到书房,坐在书桌前,书房里昏黄的灯光竟把这个往日里不羁的少年衬出了少有的儒雅味道。看着眼前的《经济学概论》,他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随意的收在抽屉里,而是抽出书架上的《剑桥医学史》,又应是一夜无眠。
“童安啊,期待过三十岁以后的人生吗?”耳边又渐渐响起不久前那白胡子老头调笑的声音,明明披着白大褂,却一丁点希望都不给病人留。
童安慵懒的躺在医院花园中的躺椅上,闻声连眼都不睁,因为他知道一睁眼眼前定是白胡子老头那张放大的面孔。宽大的病号服有时随着花园中的瑟瑟冬风贴在他的身上,又随着风起于风中张扬。戴着耳机却在听鸟鸣,沉默半晌,他喃喃道,“……原来我的人生已经过完一半了啊……”这话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不合时宜的违和感。
然后不多时,他睁开眼,那老头的身影早已走远,长椅上却安然躺了一条毛毯。
他几步追上白胡子老头,随意地把那毛毯披到他身上,“老头,如果我放弃手术呢?”
意料之中的一记暴栗,“这种怀疑我医术的话,以后不要再有!”
……
茯苓是被阳光照醒的。坐起身来,迷糊的看看周围的环境,随即便认出这是童安的房间。头昏昏沉沉的却是什么也记不起来,只记得昨晚喝醉了便来找童安了……
童安拿着一个杯子走进来,“醒酒汤…”,俯身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自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话语调笑的说,“虽然我也很不愿意承认我今天要和一个酒鬼订婚了…”
“切……”她翻着白眼冷哼一声,却又突然间想起什么,“…对了!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把我送回家?”
“司机下班了……还有就是,”他顿了顿,故弄玄虚的说,“俞董事长得知你在我这的消息后,可欣慰了,特意给我打电话嘱咐我一定不要把你送回去……”
“还真会顺水推舟!”茯苓气结,偏过头去不去理他。
“我昨天晚上,没说什么胡话吧,我喝醉酒就喜欢说胡话…”半晌她偏过头,低声有些试探的问道。
童安此时正低头玩弄他腕上那块瑞士表,“没有”他云淡风轻的回答道,其实他正专注于倒计时婚礼开始的时间。
他起身,“下楼吃早饭吧……”
“童安…”他刚要走出门,她却突然开口。
他微微侧目。
“没什么,你今天真帅……”她勉强的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关门声传来,她终究没有说出她想说的话。只得在关门后默默地喃喃道,“对不起”,生平第一次负罪感要将她淹没,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滴落,大颗,大颗。
童安并没有着急下楼,她那声微不可闻的对不起似乎再次肯定了他心中的答案——她要逃婚。
喜欢逆光,勿逆我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