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繁的花火撒了漫天,好似那没了配乐的大戏,无声无息的落在归骸炎域无穷无尽的岩浆里……
在那滚滚岩浆中,站着一袭白衣。炽热的气流将他的衣袖吹起,那单薄的长衣漫无目的的飞舞……
这千万年间的孤独,好似在这一刹那,喷涌而出……
东遥缓缓拿起封存着魂魄的噬魂灯,眉头忽的轻皱,原本死水一般的心仿佛有了异样。
说不清,道不明……
周围炽热的岩浆衬得东遥脸上不带着一丝温度,散落在地的堪魔剑静静地散发着蓝色的幽光。
东遥将手一挥,堪魔剑便飞入手中。就在此时,堪魔剑的剑身陡然发出一阵红光,东遥持剑的手便出现了千万道剑伤。
一滴一滴的血随着剑身滴落,而后在半空中消散。
东遥忍着痛将堪魔剑拿在手中,低声说道:“你本是无心之物,为何要如此?”
堪魔剑只管散发着凌冽的剑气,好似定要将东遥划得遍体鳞伤。只可惜,上神的身体有着寻常神仙无可比拟的愈合能力,堪魔剑的剑伤在东遥身上不消片刻便没了踪迹。
“够了!你不过是一柄无心的剑,能将我刺的遍体鳞伤又能如何?!”
东遥见堪魔剑如此,忽然没来由的生了脾气,对着堪魔剑厉声喝道。而后发出神威,将堪魔剑的剑气震得干干净净……
看着手中没了生气的堪魔剑,东遥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缓缓说道:
“既然苏苏不要你了,那你也没有必要存在在这世上了,不如就留在这归骸炎狱里吧……”
说完,东遥脚底腾起一片大火。
东遥举起堪魔剑,眼神里不带一丝惋惜,一松手,堪魔剑便缓缓落入那一片大火之中……
归骸炎狱的火花开的更为热烈,一朵接着一朵,却始终落不到东遥衣角。
东遥抬起头,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岩浆,无声的笑了笑……
苏苏,你死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吗?……
天庭纪史:天庭七万三千五百六十一年,六界至北之地地动数日……
青丘狐王书房
白苏自那日一走,白战便一直忧心忡忡,心绪不宁。
白战知道自家女儿不是什么软弱无能的性子,那日一走,白苏必定是要给东遥和沧源一干人一个结果。
是生是死,是存是灭,白战已经劝过。接下来,白苏无论做什么都是她自己的决定,白战这个作为养育白苏千年的父亲,也改变不了白苏任何的结局。
人和神仙很相似,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选择,有着自己承担的后果。
当年白战和东遥一行人造下当初的因,如今白战他们也要承受如今的果。
一切的一切,因是自己的抉择,有如今需承担的后果。
这,便是道……
白战想,当初的抉择,就已经做好面对如今这一切后果的决心了……
当东遥一身炽热的站在白战面前之时,白战的心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然而这思绪不过稍纵即逝,白战便淡然的将东遥领进书房。
东遥从袖中拿出噬魂灯放在桌面上,橘红的灯火静静的在灯内跳跃,显得平淡无奇……
“我本以为她会来找我,最起码也要与我见最后一面。却不想,我来到归骸炎狱之时,四处早已没了她的踪影,唯有噬魂灯和堪魔剑被她留在了岩石之上。
我在四周探识了许久,没找到她的一丝魂魄。
连我都找不到她的踪影,我想,苏苏她,大约是魂飞魄散了吧……”
白战面无表情的拿起了噬魂灯,说道:“这灯内便是我那不孝女和佛铃上神的残魂,东遥上神与小神如今算是如愿以偿了……”
白战轻轻的将噬魂灯放下,又问道:“不知凤凰一族的堪魔剑可在东遥上神身上?”
“那堪魔剑,已经被我扔到了归骸炎狱内,如今,大概也不在了吧……”
东遥看着白战的眼睛,漠然的说道。
白战低了头,轻声应道:“是吗……”
好似默许一般,白战此后再也未提堪魔剑,好似烧的不过是一件玩具一般。
白战看着东遥一身沾染着归骸炎狱的火气,心中不自觉的一声轻叹,随后缓缓说道:“如今小女已死,上神所需的魂魄已齐,不知上神何时作法,让佛铃上神与不孝女回来……”
“今日吧,今日我便去青丘的思过崖闭关。”
东遥看着桌上的噬魂灯,缓缓说道。
白战应了一声:“是,小神这就去安排。”
东遥点头,拿过噬魂灯,左手轻轻往上一抚,一红一篮两道红影便出现在了东遥手中。
白战看着这个曾经令魔界闻风丧胆的杀神,脸上露出一种让人心痛的倔强,忽然觉得当年所做之事也许不是一个很好的抉择。
起码,我们都辜负了一条生命。
“将军,您后悔吗?”
白战忽然对着东遥的背影喊出了尘封了万年前的称呼。
“阿战,我曾说过,神的一生从不允许他们后悔,这便是父神对我们的诅咒。
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直至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余地让我们后悔。父神的时间会一步一步的推着我们前进,不允许我们停步,也不允许我们回头……”
东遥伸出手拍了拍白战的肩,而后便消散在了空中……
白战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脸上除了严肃却没有任何表情。
“父上……”
“师父……”
白战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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